蘇泉蕩等人都是大笑,蘇泉蕩道:“這些大理軍隊隻喜歡做些偷雞摸狗勾當,這回將他們打痛,看他們以後還敢不敢犯境。”
那回秦寒率軍趁著雷州空虛時進攻雷州,可是讓得蘇泉蕩他們這些大宋都指揮使到現在心裡頭都還憋著股氣。
張玨也是輕輕點頭,而後道:“諸將聽令!”
“末將在!”
蘇泉蕩等人都是站起身來。
張玨道:“各軍嚴陣以待,日夜不得有絲毫懈怠,隻要大理軍中有任何軍卒敢越過邊界,便立刻格殺!”
“末將領命!”
蘇泉蕩等人都是拱手。
他們離開帥帳時,個個臉上都仍是帶著激動之色。
當夜,從大軍營中出發而去的遊哨便足足多了數十撥。在羅殿、石城郡交界處來回巡邏,大有連隻蒼蠅都不讓飛過去的勁頭。
張玨坐在帥帳裡,旁側兩盞油燈,始終盯著書案上的地圖寫寫畫畫。
他率大軍剛剛來到羅殿,才紮下營。而如果大理十萬禁軍真要越過邊界,那他顯然不能夠再如此布置。
大軍廝殺,可不是場場都是正麵廝殺。要取勝、輕鬆取勝,落軍便如落子,是有很多講究的。
雙方主力正麵衝殺,那往往是無可奈何的境地,或者是戰爭到最後關頭才會如此。
穀主悄悄入了帳,走到張玨身後,輕輕給他揉捏肩膀。
過許久,張玨才忽然伸手握住穀主的手,道:“夜深了,你先去休息吧!”
“你還不休息麼?”
穀主輕聲道:“現在都快兩更天了,你瞧瞧你,兩鬢都長出這麼多白頭發了,還以為自己年輕,要這樣折騰自己?”
張玨又拍拍穀主的手,歎道:“不能睡啊......現在我們大宋初定,大理軍就過來犯邊。這場仗若是打起來,咱們不能輸,輸了,那將會對咱們大宋國威造成極大影響。以後大理軍說不得就會時不時的來邊疆騷擾了,皇上說得很對,咱們不僅僅要打,而且打起來就要痛打,要讓得大理老老實實,不敢再輕舉妄動。如此,咱們才能有十分精力和元朝博弈。”
穀主輕笑,“你跟我說這些,我又不懂。隻是咱們都老了,我還想你能多陪著我過些日子。”
張玨有些感動的回頭,“放心罷,皇上新實施了退休製度。我也到退休年齡了,等過兩年軍中能有人接我的職位,我們就回到長沙去,我天天陪著你,咱們也可以常常去宮中看看茹兒。隻是皇上於我有大恩,現在我既然還是副軍機令,就不能讓皇上失望,這廣南西路和荊湖北路,我得給皇上守好了。這大概,也是我從軍生涯的最後一段路了。”
穀主雙手又給張玨輕輕揉捏著肩膀,“好,好,都聽你的便是。”
她臉上再也看不到以前的冰冷和些許戾氣,此時隻有柔情。
話說相由心生,現在的穀主看起來,無疑能夠讓人覺得容易親近得多。
莽莽深山之中。
大宋十支禁軍中共計遊哨百股,俱是十人為伍,有隊伍在深山之中穿梭,也有隊伍悄然隱匿。
羅殿、自杞、石城郡交彙處大山綿延,不是平川,雙方互相打探也就不再那麼簡單。
而除去這百股遊哨以外,深山中還有另外十餘股遊哨。這自然是大理軍內遊哨,他們隻是蜿蜒向著宋軍大營方向前行。
莽莽深山中可以說是殺機暗伏。
最終,雙方遊哨自是無法避免地發生遭遇。
還未正式碰麵,就是有冷箭劃破夜色。
嗖的響聲在寂靜深山中突兀響起。
有悶哼聲。
夜色中,有火折子星星點點光芒搖曳,隨著中箭士卒的倒地而落在地上。
隨即所有的火折子便都熄滅了。
有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響。
遊哨都能算是軍中精銳,未必都是武夫,但也絕對是軍中老卒。
兩股遊哨俱是在夜色中分散開來,向著對方迂回過去。
大戰有大戰的門道,這種小股遭遇戰,也同樣有很深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