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君天放氣度並非常人,這些士卒便下意識的信了幾分。
十夫長對著旁邊士卒說道:“你速速進去稟報知州大人。”
士卒邁開步子往府衙裡匆匆跑去。
君天放三人靜靜站在府衙門口。
而那士卒跑到府衙內後,到易天華所住的院落,這才得知易天華已經趕往皇帝所居院子裡。
他便又連忙向著更後頭跑去。
隻是跑到李望元院落外頭,卻是被李望元近衛給橫槍攔住。
這隻是清化郡廂軍的士卒不敢招惹這些近衛,不敢硬闖,隻訕笑著道:“勞煩幾位兄弟替我通報,有自稱大宋使臣的人在府外求見,說是將我朝公主殿下送了回來。”
近衛頭領也是微愣,然後點點頭,向著裡頭走去。
隻是此刻,他卻也不知道是該悲還是該喜。
皇上日日夜夜盼望著公主殿下平安回國,他們這些近衛都知曉。隻是現在......
到得院子裡以後,禁軍頭領直接走進屋子。
屋子裡跪著不少人。
幾個侍女、幾個禦醫,還有幾個府衙傭人,那藥鋪掌櫃全家老小,包括易天華在內,都在跪著。
有寒光閃爍的雁翎刀架在他們的脖子上,赫連城正在厲聲喝問著什麼。
頭領進屋以後,悄然走到仲孫啟賦旁邊,低聲道:“太傅大人,府衙外有自稱大宋使臣的人送公主殿下回來。”
眼睛哭得紅腫的仲孫啟賦微愣,隨即心裡卻是輕歎,“公主殿下回來......又有什麼用......”
但他還是跟著這近衛頭領往屋外走去。
到他這個年紀,大風大浪見得太多,心性自然也不是尋常人能夠相比。過去這數十分鐘時間,他已然接受李望元駕崩事實。
眼下,仲孫啟賦滿腦子都想的是如何才能繼續穩住西夏局麵。
他是皇派死忠。
李望元死了,但西夏也並非沒有流落在外的,八竿子還能和皇室打得上關係的旁枝末節皇族存在。
那些人中若是有可造之人,說不定可以輔助其登上大寶。
親到府衙門口,老態龍鐘的仲孫啟賦看著君天放三人,最終眼神定格在李秀淑身上,躬身道:“老臣仲孫啟賦拜見公主殿下。”
他沒見過李秀淑,但是,卻見過李秀淑的畫像。
李望元剛剛回到西夏那段時日,有很長時間總是對著李秀淑的畫像發呆。
李秀淑雍容華貴,還有著以前作為元朝貴妃時養成的尊貴之氣,淡淡開口,“太傅免禮。”
然後瞧瞧仲孫啟賦後頭,眼神變得更為清冷了些,“我哥哥在哪?”
仲孫啟賦欲言又止,看向君天放和韻景。
君天放淡淡道:“公主已經送到,君某就先行離開了。”
然後就這樣帶著韻景牽馬離去。
仲孫啟賦輕輕歎息了聲,道:“公主殿下請隨老臣入府吧!”
李秀淑微微皺眉,心中隱約生出些異樣。女人的直覺往往都是很敏銳的。
跟著仲孫啟賦走進府衙不過數米,李秀淑就問道:“太傅的眼睛怎麼紅紅的?”
“還請公主殿下節哀。”
仲孫啟賦低聲道:“皇上他......他在半個時辰之前,已經薨了。”
李秀淑的腳步僵在原地。
俏麗臉蛋上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有淚花在眼中閃爍,但她卻繃著,始終沒有讓這眼淚流淌下來。
雙手指甲悄然掐進了肉裡。
仲孫啟賦沒回頭,也沒再說話,卻也是悄然停住了腳步。
過數十秒,李秀淑軟糯的聲音才再度響起,好似平靜海麵下的暗流湧動,“我哥哥他怎麼會死?”
身形佝僂的仲孫啟賦繼續向前緩緩行去,“重慶之戰,皇上遭受重創,在府內養傷。有人在藥中做了手腳,皇上暴斃。”
李秀淑跟上仲孫啟賦步伐,“凶手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