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天炮的射程較之擲彈筒還要更甚,有秀山軍熱氣球前車之鑒,這威楚府的熱氣球實在是投鼠忌器。
而兩百熱氣球到得城頭上空以後,卻也並未往下扔雷。這看起來,更像是種威懾。
城頭上,士卒、百姓無數,相互交錯成群。
有士卒來回奔走抵禦宋軍,卻有還有部分士卒不得不繼續看守著百姓們,避免心中懼怕的百姓們四散奔逃。
沒有他們在這裡,城頭怕是會立刻就要被宋軍的炮火覆蓋。
一顆顆黝黑的轟天雷在夜色中劃過,而後,在城外爆開。
但大宋禁軍卻是前赴後繼,就是這般頂著炮火,向著城門洶湧而去。
戰火紛飛。
這是個蒼涼的年代,卻也是個能讓人熱血沸騰的年代。
坍塌的威楚府城門早已經是形同虛設,有大宋禁軍衝進甬道,對著裡頭的守軍開槍、扔雷。
而隱藏在他們中間那些身形矯健的特種士卒們,卻是向著城頭上攀爬而去。
一個個飛天爪被射到城頭之上。
大宋禁軍沒有大規模奪城牆,而是集中兵力,都壓在城門之處。
時時刻刻都有生命在隕落。
血與淚在揮灑。
戰鼓如雷,聲聲震耳。
為大理這些百姓,大宋將士們必然要付出更多的折損。但這刻,卻沒有人痛罵,沒有人在質疑。
在這些大宋禁軍中,或許有人曾經就有被元軍押上城頭的經曆。他們感同身受,深深明白現在城頭上那些百姓是多麼無助,多麼悲愴。
而城頭上百姓中想來也不乏有心思清明之人。
大宋禁軍已經展示過擲彈筒的威力,空中熱氣球也壓在城頭之上。
他們顯然是有實力直接用炮火覆蓋城頭的。
而他們這麼做,卻又是為什麼?
相較於為不願殃及池魚而寧願付出更多折損的宋軍,他們大理的軍隊,行徑便更是顯得卑劣起來。
“邢元德,你這惡賊!”
“邢元德!你不配為臣!”
有人仰頭怒罵。聲聲怒罵,在夜色中炸響,帶著無窮的悲憤。
而這樣的罵聲,也激醒那些麻木或是愚鈍的百姓,愈演愈烈。這,也讓得邢元德麵色越來越難看。
他知道,縱是此番擋住宋軍,此後也要麵對百姓們的責難。要收拾這個爛攤子,殊為不易。
威楚府內百姓不過數萬,被他押上城頭的就有近萬之眾,總不能將他們全部格殺的。
等到他們回到家中以後,城內又會起怎樣的變故?
而他的兩萬多威楚府軍,卻不可能永遠留在這威楚府鎮守。其中有半數士卒,都是從其餘城池匆匆調撥過來的。
可是,作為威楚府總管,他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難道向大宋俯首稱臣不成?
除去用百姓之外,他實在想不到,還能用什麼法子擋住大宋禁軍中那些威力驚人的火器。
有特種士卒登上城頭。
城頭上亦是廝殺起。
城內在亂。
城門在亂。
城頭在亂。
局勢,漸漸不是將領們可以掌控。
大宋禁軍特種士卒個個都是精銳,又全副武裝到牙齒,剛上城頭,便讓得那些威楚府士卒們見識到什麼才叫真正的精卒。
這樣的軍人,本不應該在這個年代就出現的。但因為趙洞庭的到來,卻是硬生生讓得他們提前麵世。
越來越多的大宋禁軍頂著炮火衝到城門之內。
護城河上的吊橋被炸碎,又有更多的吊橋搭建在上麵。
城頭特種士卒們雖然沒能將局麵打開,始終被壓製著,不斷有將士陣亡。但他們,卻也是得以分散城頭無數守卒的注意力。
夜色愈濃。
戰火未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