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可怕的對手,一個個都好似是打了雞血似的。
這簡直讓得邢元德和這些將領們不明白,為何大宋禁軍就有這般的決絕和勇氣。
他們剛剛,看到了太多太多的大宋禁軍頂著炮火進城,看到太多太多的大宋禁軍怒瞪雙眸迎向刀槍。
甚至有人在受傷之後,轟然拉開帶在身上的轟天雷,和周圍他們大理的士卒同歸於儘。也有人,抱著對手跳下城去。
大宋那少皇帝究竟有怎樣的魔力?
大宋那些將領又有怎樣的魔力?
這點,邢元德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
大理平靜數十年,他們無法想象,當初被元軍逼迫到瀕臨滅絕的大宋軍民們,心中到底有著怎樣的熊熊火焰。
而在趙洞庭的帶領下,退元軍,興民生,這股火焰,便持續在熊熊燃燒著。
張紅偉、劉諸溫兩人由親衛和安衛殿供奉們拱衛著上城頭。而後,待得邢元德和那數百親衛前麵。
他們身上製式不同的甲胄,以及背後鮮紅的披風,足以表明他們的身份。
此刻顯得老態龍鐘的邢元德苦笑幾聲,推開親衛走到前頭,說了聲,“劉將軍,張將軍。”
劉諸溫輕搖羽扇,“邢總管。”
張紅偉性子爽直,則隻是輕輕瞥過邢元德,沒有任何言語。
邢元德看向旁邊吳將軍,從腰間解下自己令牌,歎息道:“去傳令城內將士,讓他們放棄抵抗吧!”
吳將軍接過令牌,神色不忍。
邢元德又是歎息,搖頭道:“我們不是對手。”
吳將軍看向張紅偉、劉諸溫兩人,越眾而出。
劉諸溫揮揮手,大宋禁軍給他讓出路去。
吳將軍下城頭,在幾個大宋禁軍跟隨下,在城下街道上戰馬,向著城內馳去。
邢元德看著劉諸溫,道:“敢問劉將軍打算如何處置這些降卒?”
“哼!”
劉諸溫還沒說話,張紅偉就已是嗤笑,“你連百姓都不在乎,莫非還在乎這些士卒們的死活不成?”
邢元德微怔,而後苦笑,“若是擋得住你們的擲彈筒,老夫又豈會如此?”
而他這句發自肺腑的話,仍然隻是得到張紅偉的冷冷嗤笑。
劉諸溫道:“我們大宋禁軍不殺俘虜。”
“如此......”
邢元德深深躬身,“多謝了......”
而後,豁然拔下腰間佩劍,橫向頸間。
“大人!”
旁側親衛慌忙將他攔住。
邢元德大喊道:“老夫沒守住威楚,有愧朝廷。押百姓上城頭,有愧於民。有何顏麵苟活?”
這瞬間,他年邁的身體中竟是湧現出極大的力道,奮力推開了旁邊的士卒。
劍跌落在地。
邢元德身軀跟著栽倒。
劉諸溫輕輕歎息。
“總管大人!”
親衛中有人大吼,有人痛哭。
邢元德這些年來,總有不少人是真正願意為他赴死的。
眼瞧著邢元德自裁,有親衛奮死向著旁側的大宋禁軍撲殺過去。
但是,隨著槍聲響起,這些人都是無力栽倒在地。
到這刻,威楚府之戰便能算是塵埃落定了。
劉諸溫對這點小變故自然是不會放在心上,高聲下令道:“解降卒刀兵甲胄!洗劫城內軍營、府衙、糧庫!”
說著又看向張紅偉,“張軍長,城內其餘那些守卒,便交給你了。”
張紅偉點頭,幾聲令下,帶著士卒下城而去。
一個個降卒的刀槍被大宋禁軍拿走,很快在城頭上堆積起來。
這麼多東西,大宋禁軍自是沒法帶走的。
最終,在劉諸溫的命令下,化成數堆火光。
城內軍營,紛亂才剛剛結束,降卒果真被鎮壓。而這時,傳令的吳將軍卻也是趕到了。
在這裡的守卒們這才知道,原來城頭已經失守。
吳將軍手持著邢元德的令牌,這些軍中將領沒有太過堅持,等大宋禁軍趕到以後,便讓士卒們扔下了手中的兵刃。
整個威楚府,投降的士卒又要遠遠多過陣亡的士卒。
實際上,這個年代的戰爭,往往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