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死的還好,那些中槍落馬,卻是沒被打中要害,沒有直接斃命的才是真正淒慘。
不知道有多少人是直接被後麵衝上來的戰馬給活生生踩死的,等得馬群踏過以後,根本連原來的半點樣子都再也看不出來。
甚至,或許有騎兵眼睜睜看著前麵躺著的士卒就是自己的兄弟、戰友,卻也隻能就這般順著大流衝殺過去。
這種情況下,根本是沒法將戰馬給停下來的。因為停下來的後果便隻有是被後麵的袍澤給撞上來,然後自己也落個慘死馬蹄之下的結果。
騎兵方陣衝鋒起來,從來不是說停就能停的。
這才剛剛開始廝殺,就有人直接紅了眼睛。甚至有人崩潰,舉刀、舉槍直接殺向袍澤的都不在少數。
大理國到底是平和太長時間了,這些士卒們都很少真刀真槍上戰場廝殺過。這也就意味著,有很多人的心理根本不足以承受這種慘烈和血腥的場麵。特彆是那些看到親友就死在自己麵前的,直接崩潰根本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當然,這也並不就是是百戰老卒就沒有心理疾病。
在這個年代,心理疾病實在是太正常了。百戰老卒們往往手上都沾著不少人命,便很難沒有心理疾病。
這種疾病,或許表現為狂躁症,又或許,是某種癖好,五花八門,但差不多,都帶著極大的危險。
哪怕是在有心理醫生經常進行疏導的大宋禁軍中,心理扭曲的老卒亦是不在少數。
光就鎮南軍區成立以來,還不到一年時間,軍中老卒因為心理扭曲而觸犯軍規被斬首的,便足足有數十人之多。
法不容情。
這些老卒無疑是悲涼的,但是,誰也沒有辦法。
哪怕是趙洞庭,也不可能顧及到所有人。他總不能單獨去給這些老卒去做心理疏導。
且不說他壓根不可能忙得過來,縱是忙得過來,要讓這些老卒恢複正常,也不是短時間內就能夠完成的事,少不得要幾年時間。
鎮南軍區中某營流傳著這麼個故事。
有個老卒尚且還是趙洞庭在硇洲發家的時候,就是侍衛親軍內的士卒。現在,已經是該營的營長。
士卒們常年呆在軍中,偶爾到放假的時候,會去城內發泄發泄壓力,這是在所難免。可這位營長,卻是從不參與這樣的場合,不論手下弟兄們如何邀請,甚至是同級彆將領相邀,也從來都是拒絕。
直到有此直管該營的團部團長邀請他,他才將其緣由說出來。
那還是海盜血洗濉溪城的時候,他跟著大軍赴援濉溪。見到濉溪城內屍橫遍野的慘狀。
在那群群屍體中,他看到有民間女子被剝得精光,渾身青紫縱橫,死狀極為淒慘。
這本應該是讓人害怕的事情,但他自那以後,卻每每想到這個場麵,心中竟是會有種異樣的快感。
這種快感,讓得他和女人親熱的時候,有種濃烈的想要將其扼殺的衝動。等他自己發覺以後,從此便再也不敢碰女人。
哪怕是勾欄女子,將士們將其殺害,也是要被判處以死刑的。
而至現在,他已經足足數年時間沒有碰過女人。但這種不便於人言的心理隱疾,卻仍是沒有完全康複。
軍中,真是各式各樣的人都有。越是老卒,心理有疾病的情況反而愈發普遍。
當然,這些插曲對於整個上萬大軍而言自然算不得什麼。
善闡府大軍還是頂著槍炮,齊齊殺向天機軍。
隻是短短時間,在天機軍戰壕前麵,便已經是橫屍無數。
陣陣的炮響,在地麵上炸出一個個焦黑的坑洞。
善闡府騎兵人仰馬翻。
但仗著人多勢眾,還是有人得以衝到戰壕前麵。
隻是不等他們動手,便又總是會被後頭的神龍銃手精準點殺。
大宋禁軍分大軍區、集團軍、團、營。除去特設特種部隊以外,每個營內有都有特彆器重的神槍手。
這些個家夥,便個個都是放冷槍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