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時,又忽有數個灰袍劍客到。
這數個灰袍劍客來勢極快,沒有任何多話,剛掠到人群前麵,便直接展開了殺戮。
他們個個都實力強橫,不在真武境之下。
元軍士卒儘不能倒,隻是短短時間內便是血流成河。
索性有將領還記得自己等人此行的任務是什麼,連忙呼喝士卒,拱衛著失神的大宋皇室眾人匆匆逃離。
遠處。
瀧欲和吳阿淼兩人已然掠到鎮子外頭,見後頭沒有追兵追擊上來,便不再繼續飛掠。
吳阿淼有些氣喘籲籲,好不容易追上瀧欲,頭句話便問道:“師父,你怎的不將他們都殺了?”
瀧欲道:“不需我殺,自然會有人動手。”
“哦。”
吳阿淼點點頭,便也不再追問這事,隻是又道:“那咱們接下來去哪?”
瀧欲淡淡吐出兩個字:“常德。”
這讓得吳阿淼不禁有些疑惑,“常德?咱們不回去破軍學宮了?”
瀧欲道:“當初襄陽之失,全是因為趙禥無能。現在我已斬殺趙顯,這仇,也算是報了。我和破軍學宮也不會再有乾係。”
“可他不是還有兩個兒......”
吳阿淼嘴裡嘟囔,卻是忽的想起什麼,連忙住嘴,隻笑嘻嘻,“嗬嗬,那咱們就去常德。隻是師父,你為何會要去常德?咱們又去常德做什麼呢?”
瀧欲看向遠方,目光深邃,“開個粉館。”
吳阿淼有些發懵,“師父......您會下米粉嘛......”
瀧欲隻淡淡道:“你的手藝不是不錯嗎?”
吳阿淼神色僵硬。
夜色悄然降臨。
鎮子裡安靜下來。
在之前眾人駐足的鎮子街道處,白雪地麵儘被鮮血染紅。
屍體橫陳,到處散落著兵刃。
幾個灰袍劍客這時已然不見蹤影。
元軍上千士卒,有數百個死在這裡。躺在皚皚的雪地上,再也沒有任何動靜。
鎮子裡的百姓終於敢走出來,看著這幕,個個眼中都是濃濃驚懼。
謝太皇太後不在這。
他們被元軍士卒拱衛著,跑出鎮去以後,現在已不知道在哪裡。
寒風簌簌,但想必,他們此時的心比這寒風還要更冷。
趙顯死了。
他們的希望,沒了。
終到天亮。
僅剩的零零散散的元軍士卒不知道又從群山之中哪裡冒出來,出現在荒蕪山道上,披荊斬棘,帶著謝太皇太後等人繼續向信陽城方向行。
趙顯的屍體,沒人去管。
他們都不敢再回去那個鎮子,怕那幾個灰袍劍客還在那裡徘徊。
大宋前任皇帝怕是最終要落得個被拋屍荒野的下場。那麼多死人,鎮子裡的百姓未必會肯費力氣全部將他們埋葬。
全太後已經哭腫了雙眼,哭啞了嗓子,這時候連話都說不出來,顯得異常沉寂。
謝太皇太後也是始終閉口不言。
而其餘皇室中人,連個親王都沒有,自是也不敢開口。這刻,能夠活著都已經覺得僥幸。
到得接近正午時,他們終於趕到離信陽城近百裡遠處的黃毛蕩。
黃毛蕩是座山,山上遍布及腰高的黃草。
隻是這時,整座山也都已經被皚皚白雪覆蓋。
山腳處,可以見得大軍林立,旌旗招搖。其後,是連串的密密麻麻腳印。
宋字軍旗。
元軍士卒在看到這大宋禁軍以後,儘皆駐足。
謝太皇太後等人眼中終於爆發出光彩,但隨即,又悄然隱去。
趙顯的死,讓得他們對回到大宋,已經再沒有最初的驚喜。
蘇泉蕩、劉再遠兩人身披銀色甲胄立在軍前,威風凜凜,在元軍士卒從山後出現的瞬間,眼神便落在他們身上。
不出意外,瞧見那被零零散散元軍拱衛的謝太皇太後等人。
蘇泉蕩並未下馬,也並未出聲大喊。
大宋尚且是謝太皇太後當權事,他年歲還不大。那時候也遠遠說不上位高權重,便也不覺得如何黃恩浩蕩。
他蘇泉蕩,是在新皇執政以後才直步青雲的。不出聲大喊,是因為他實在不知該如何稱呼恭帝。
難道又叫恭帝皇上?
那樣,在長沙的皇上該會如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