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鄂州本是重城,是元軍攻宋必須要奪下的城池,他們顯然不可能如蘇泉蕩那般佯裝退軍。
蘇泉蕩炸個小小的長林縣不會有太大影響,他們要炸鄂州城,可就代價太大了。要重建鄂州這樣的城池,不知要多少心血。
而且退出鄂州以後,他們也將無處可去。
軍營內,何方鬆、薑修、金灝三人相繼看過密信以後,便輕聲商議起來。
占據重城卻要主動去求決戰,這真是頗費頭腦的事情。
而在隆興府,情形也和鄂州差不多。他們隻能選擇彆的方法逼迫元軍決戰。
建寧府,文天祥原本讓天速、天殺兩軍分彆駐守鬆溪、政和兩縣。他自己則率天異軍留守建寧,形成三城拱衛之居。
現在收到趙洞庭的旨意,他的主意竟也是和蘇泉蕩差不多。讓天速、天殺兩軍佯裝撤出鬆溪、政和兩縣。他會率軍接應。
要吸引元軍開戰,似乎真的示敵以弱才是最直接也最簡單的方法。
就在翌日,鄂州、隆興兩城不見動靜,鬆溪、政和、長林三縣卻都是有百姓由士卒們護衛著出城向南行。
廣南西路境內。
柳弘屹、朱海望、冉安國等人率軍還未趕到橫山寨。
劉諸溫等人追著大理軍的尾巴跑,卻也沒能得以和這些大理軍開戰。看起來,這些大理軍完全是不顧後勤補給路線的。
這讓得劉諸溫等人心中都隱隱有些不妙預感。
糧草斷絕乃是行軍大忌。
大理軍行進速度頗快,軍中不可能帶有太多糧草。而他們卻繼續往大宋深處行進,這隻能說明,他們在大宋境內埋有棋子。
這棋子,定然也會像夔州路那些叛臣那般選擇投向大理。到時候,那些城內糧食都將歸大理軍所有。
於是,他們隻得繼續賣力追著越李軍的步法。
而在羅氏境內,張玨也如同劉諸溫等著這般,隻是率軍攆著大理軍的屁股。
大理軍打定主意不和宋軍交鋒。
誰也不知道,段麒麟到底在大宋國內還埋有多少暗棋。也不知道,趙洞庭重新政審能否奏效。
如果能揪出那些暗棋,扼製國內有人舉城投降。大理軍必將陷入困境。
夔州路境內。
相繼有十餘座縣城、州府投向新宋以後,這種趨勢終於是止住。段麒麟埋下的暗棋大概是全部都冒出頭了。
新宋白馬軍得以在夔州路境內有極為遼闊的生存之地。後勤補給更是不用擔心。
光是這些投降城池內的糧草,怕就能夠支撐他們作戰不短時間。
而在這種情況下,他們竟是仍然不進攻重慶、達州。而是將大軍分散在各個縣城內,且同時向著周圍的小縣城發起了進攻。
新宋軍沿途過處,大宋的縣丞、小鎮,甚至是村落,都被他們占據。
這自是讓得嶽鵬、杜滸等人好生頭痛。
雖然苗右裡、趙大、趙虎這時候也已經趕到重慶府內,但大宋的兵力無疑還是遠遠不如白馬軍。
他們要守城容易,出城卻必然會有凶險。
無奈之下,嶽鵬、杜滸等人隻得將這種情形飛鴿傳書給趙洞庭。新宋軍避重城不戰,肆虐各地城鎮。
嶽鵬說得更為直白,他說他此時無計可施,直接詢問趙洞庭是否有什麼良策。
趙洞庭在皇宮之內收到嶽鵬的信以後,雖是對夔州路的形勢有些擔心,但卻仍忍不住笑。
嶽鵬這家夥臉皮還真是厚,怎麼說也是鎮西主帥了,竟然直言說自己沒有辦法。
這簡直就是耍無賴嘛!
但新宋軍在夔州路境內的這些舉動,也著實引起趙洞庭的深思。
隻占小城,卻不占重城,這算是避重就輕?
趙洞庭不得不承認這招的確很高明。
段麒麟怕是算準,大宋兵力不多,大概不會主動出城迎敵。
而新宋軍隻要能將夔州路境內的縣城全部都攻占下來,大宋僅僅留個重慶府還能有什麼用?
當初襄陽孤城那般固若金湯,最後可也還是失守了。
最後,趙洞庭給嶽鵬、杜滸的回信都隻有四個字,“堅壁清野。”
現在新宋、大理的作戰方略他大概已經瞧出來,和占野圍城差不多。
而他記得,當初某個島國的堅壁清野戰略可是對這種戰略有頗強的針對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