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告辭,率著親衛又匆匆離開南川而去。
嶽鵬在他走後,卻是傳信長沙,將這邊的形勢告知了趙洞庭。他擔心因為自己沒有率軍趕往黔州而影響趙洞庭的整個布局。
就在這日,天魁軍出南川,向東往樂源而去。
到翌日,在長沙皇宮的趙洞庭便收到嶽鵬的信。
大理軍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趕到綏陽,這也同樣出乎趙洞庭的意料。
這無疑讓得夔州境內形勢又變得危急起來。
而最讓趙洞庭心中不安的,是這支逾十萬的大理軍到底有何戰略意圖。
他們從自杞進潼川府羅氏境內,繞這麼個大圈才到夔州境內。此時又兵鋒直殺向北,為的是什麼呢?
禦書房內書案上,擺在趙洞庭麵前的是夔州地圖。
他手指點在綏陽城那個點上,細細看著。
綏陽往西北,可攻重慶。往東,可攻荊湖北路,然後直入荊湖南路,威逼大宋皇城長沙。
當趙洞庭的眼睛最終聚焦於夔州路最東麵的思州之時,他的眼中有著精芒劃過。
思州轄地寥落,但其境內僅僅隻北側有務川、南麵有安夷、邛水兩縣。在思州的中部,隻有些許散落村鎮。
大理軍若是從綏陽直接向東,將不會遭遇到任何抵抗,可以長驅直入到荊湖北路。
而此時荊湖北路境內,常德府守軍和蘇泉蕩的鎮北軍區都被元軍牽製,張玨鎮南軍區也不在境內,可謂空虛得很。
趙洞庭喃喃自語,“莫非......這才是你段麒麟的殺招?”
他設身處地的想,若是自己段麒麟,定然會讓這支大軍直搗黃龍,殺向長沙。
至於糧草問題,完全可以在沿途攻城拔寨,讓大軍強搶便是。
段麒麟讓這支大理軍帶著張玨兜圈子,怕是等待的就是夔州境內戰事陷入膠著的這個時機吧?
“磨墨!”
趙洞庭頭也不抬地說道。
劉公公很是熟稔地拿起旁邊配有麝香的珍貴墨錠,在硯台上磨著。
墨漿深黑,帶著點紅。
這是難得的寶墨。說是滴字成金都不為過。
趙洞庭提筆沾墨,擺開宣紙在紙上奮筆疾書,“命嶽鵬仍往黔州,樂源郡豎天魁軍旗,佯做有天魁軍守城之勢。”
然後蓋上大印,便將這張宣紙撕開疊起。
又鋪開張紙,寫道:“傳令張玨大軍,火速前進,繞往大理軍隊之東側,提防大理軍兵發荊湖北路!”
這張紙,自是同樣也蓋上大印。
做完這些,他對劉公公道:“將這兩封信都傳往珍州樂源。”
劉公公小心翼翼接過信,跑出禦書房去。
禦書房內僅剩趙洞庭,忽舉得有些空蕩蕩。
他扭了扭脖子,走到外麵,問守候在門口的太監,“怎的今日不見吳供奉過來?”
吳阿淼也被他安排在武鼎堂內,隻是並未任職,也並未細分到哪個殿去。
小太監答道:“回稟皇上,奴才不知。”
趙洞庭皺了皺眉,“去武鼎堂叫他過來。”
沒有吳阿淼這沒大沒小的家夥陪在身邊,他總感覺缺少點什麼似的。
說起這個,樂嬋、張茹等女倒是應該感謝吳阿淼。因為自吳阿淼進宮,她們也可以專心帶孩子的帶孩子,養胎的養胎。
“是!”
小太監匆匆向武鼎堂跑去。
等得劉公公從信鴿豢養司回來,這小太監便也跑了回來,氣喘籲籲。
他跟著劉公公走進禦書房,跪倒在趙洞庭麵前,卻是道:“皇上,吳供奉他出宮去了。”
趙洞庭詫異,“出宮?去了哪裡?”
小太監搖頭道:“奴才不知。已問過武鼎堂內諸位供奉,他們也同樣不知。”
趙洞庭揉了揉眉心,眼睛猛地瞪得滾圓,“這家夥不會真去中興府了吧!”
但隨即,卻是忽的又笑了,笑得很是有些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