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大宋鐵騎在外衝殺,他們都是看在眼中的。特彆是當大宋鐵騎頂著炮火衝鋒的那幕,他們在城頭看著,無不動容。
“趙大人使不得。”
劉子俊忙扶起趙與珞,道:“我等乃是大宋將士,這些都是我等分內之事。”
然後眾人都是輕笑。
笑過之後,劉子俊才帶著疑問問趙與珞,“趙大人,新宋軍明明有希望拿下這夔州府,您可知他們為何這般退卻了?”
趙與珞沉吟道:“本官也為之疑惑。可能......是計吧......”
他又瞧瞧後頭軍甲森嚴的禁軍鐵騎們,“劉軍長你麾下將士如此能征善戰,可能讓他們感受到壓力。是以想以此將你們引走,待殺退你們之後再奪這夔州城也不無可能。”
“我之前也是如此想。”
劉子俊皺眉道:“隻剛剛回想,新宋軍撤退匆忙,並無吸引我等追擊之意。這實在讓我有點想不明白。”
趙與珞搖頭輕笑,“那咱們便先不想這些了。總之劉軍長你們大軍進城,本官算是有信心保這夔州府不失了。”
眾人又是輕笑。
隻不多時,肖玉林也率著步卒們趕到。
剛到城下,他和趙與珞等人見過禮,便也問出幾乎同樣的話來。
隻自然還是得不到答案。
天雄、天捷兩軍有的入軍營,有的上城頭。
當兩軍擲彈筒、衝天炮在城頭上布開,便更是讓得這夔州府如同鐵桶。
趙與珞等人帶著肖玉林、劉子俊等將到府衙,設宴相待。
直在席間,趙與珞才忽然想到什麼,驚呼道:“本官或許知道新宋軍為何匆匆撤退了。”
劉子俊等人俱是向著他看去。
趙與珞舉著酒杯接著道:“本官於今日上午時分收到皇上傳來的密信,我朝天機、天閒等軍在橫山寨大獲全勝,大理十數萬潰軍連綿十餘裡,亂軍踐踏,死傷無數。長沙城距離這夔州,可比大理皇城到這夔州要近許多,說不定是新宋軍剛剛才得知橫山寨之事。”
他嘴角隱隱露出笑意,“大理軍敗,大理、蜀中俱是空虛,這些新宋軍又豈敢繼續在這夔州境內和我軍周旋?”
劉子俊等人動容。
肖玉林拍腿道:“早知如此,咱們剛剛便應該率軍追擊了。隻需纏住他們,待嶽元帥他們大軍趕到,必能一股消滅這些新宋軍。到時候,新宋、大理便再無大軍可抵擋我朝鐵騎,無需多長時間,兩地都將儘歸於我大宋疆土。可惜了,可惜了!”
還有不少將領臉上也都是露出懊悔之色。
隻可惜他們沒能早知道橫山寨的消息,要不然,甚至都可以不必和新宋軍廝殺,隻大軍封死他們退往蜀中的道路便可。
但這時,趙與珞卻是笑著擺手,道:“肖軍長也不必懊悔。新宋軍戰力不過如此,到時候我朝攻蜀,想來他們同樣也難以抵擋得住。而且諸位可曾想過,若是你們將這股新宋軍迫得太緊,讓他們狗急跳牆,這夔州境內,也難免會落得個生靈塗炭啊......”
眾將微愣,然後輕輕點頭。
趙與珞說得沒錯。
真要把那些新宋軍逼得走投無路,他們又不投降的話。要想覆滅十數萬人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而且這股新宋軍並不是那麼容易對付,到時候,總會連累到夔州境內更多的百姓。
宴席散後,眾人再不擔心新宋軍還會殺個回馬槍。
城頭士卒大多數都下城回到軍營內。
夔州府內緊張氛圍悄然消散不少。
趙與珞等人飛鴿傳書長沙,將這事情稟報趙洞庭。
新宋軍向北撤,大概不可能再從重慶或是達州方向回往蜀中,極可能繞道利州東路。
夔州境內應該不會再起戰火。
而夔州內諸軍是向北追擊新宋軍,還是向東馳援江陵府等地,這些自然都得由趙洞庭定奪。
這日夜裡,飛鴿便落在長沙皇宮之中。
趙洞庭正在寢宮內陪樂嬋等女逗弄著趙安、趙如兩個小家夥時,易詩雨匆匆進宮。
趙洞庭看過信後,顧不得再逗弄兩個小家夥,將自己關在房間之內。
他看著懸掛在牆壁上的地圖沉思良久。
新宋軍撤退這當然是喜事,但是大軍是否進行追擊,這卻需要仔細斟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