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禁軍總是能夠創造出這般讓人瞠目結舌的戰績。
城頭又有轟天雷向著城外落去。
團團塵土在早就滿目瘡痍的九茅隘外荒野上炸起,同時伴隨著一個個的大理將士隕落。
也虧得是那主將是讓各軍連番攻城,要不然到這時,這些大理軍的士氣怕是已然沉到穀底去了。
等大理軍離得城牆近些,便又是神龍銃響。
天貴軍第三輕騎團下城頭援助師康盛的大聖軍。
大理軍急欲拿下甬道,不知道多少人衝到甬道內,但結果,都隻是死在亂槍之下。
甬道內屍體堆積,兩側牆壁上槍孔如麻,坑窪遍目,再也不像以前那般平整。
鮮血彙聚,向著甬道外淌去,然後浸潤在黃土地裡,將地麵都給染紅了。
如此約莫又是兩刻鐘左右,大理軍仍是未能拿下九茅隘甬道。這時候士氣已是衰落,軍中又響起了鳴金聲。
大理軍再度如潮水般湧退,隻得以退去的人,卻不及之前攻城半數。
在神龍銃下,這些大理軍每次攻城都必然付出血淋淋的代價。
隻這個時候,大宋禁軍中也有危機悄然降臨。
在城門甬道內督戰的師康盛,還有城頭的幾位將領在大理軍退卻後都匆匆跑到了趙洞庭旁側。
相互對視後,師康盛道:“皇上,我們彈藥快用儘了。”
其餘幾個將領顯然都是為這事而來,見他開口,都是點頭,“皇上,我們軍中也是。”
趙洞庭眉頭微微皺起,看向身旁楊康龍,聞道:“最新派去的斥候可回來了?”
楊康龍拱手道:“回皇上,已經回來。不過......此時元帥要率大軍趕到這九茅隘,怕是還得需一個時辰左右時間。”
趙洞庭手指輕輕扣著眉心,“如此說,要等張帥趕到,我們還需得抵擋這些大理軍一到兩次進攻了。”
“可是......”
師康盛道:“我軍中炮彈已是連大理軍一波攻勢都無法打退了。”
趙洞庭合上了雙眼,深深沉思。
再睜眼時,他顯然已是打定主意,道:“這些大理軍攻城到現在,想必也疲乏了。不管如何,都已經打到現在了,我等不能在此時將這九茅隘拱手想讓。”
他看著師康盛等諸將,道:“不必節約炮彈,炮彈打光了,就抄刀上去!搶大理軍的轟天雷炸他們!”
“末將領命!”
諸將劍趙洞庭這般說,便不做他想,都是拱手領命。然後便又各自往軍中跑去。
九茅隘城頭、城下,各處響起將領們鼓舞士卒的喊聲。
沒子彈了,便持刀槍廝殺。
若刀槍也折斷了,便是用牙齒,也要從那些大理軍身上咬下塊肉來。
“喝!”
“喝!”
士卒們舉起手中兵刃齊聲呼喊。
九茅隘內仍是氣勢如虹。
到現在,士卒雖然疲乏,但有趙洞庭在此,他們的士氣卻始終都是保持在高峰狀態。
時間很快又過去數十分鐘。
城外大理軍中果然又有鼓響,又有軍陣向著城前齊齊踏步而來。
那整齊的腳步聲,便好似悶雷。
泥水飛濺。
隻是這時,趙洞庭嘴角卻是忽的露出些微笑容來。
他對著旁邊楊康龍道:“楊團長,傳令諸軍,佯裝不支,且先讓他們看到點破城希望。”
楊康龍先是微愣,隨即眼中便是爆發出精光來,連忙向著城下跑去。
趙洞庭的打算他已然明了。
若示弱,大理軍必然會珍惜這次攻城機會。如此,在張玨率軍趕來這九茅隘以前,大理軍將不會再發動第二波攻勢。
軍中諸團長收到楊康龍傳達以後,各自臉上也都是露出些許喜色。
空千古有些感慨看著趙洞庭,道:“皇上果真是天縱奇才。”
趙洞庭搖頭,有些哭笑不得,“空前輩謬讚了,說實話,朕在硇洲島大病以前,也根本不懂得這些軍法。隻其後看的兵書越多,才逐漸發現以往兵法上其實有很多不足之處。朕隻是臨機應變,不願全部遵循那些兵法行事而已。”
空千古輕笑,“能建功便好。”
說著,他回首遠眺九茅隘西側,“皇上,等得張玨副軍機令率軍趕到,咱們便能殲滅這股大理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