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時候,他覺得隻有可能是元軍中信差才會匆匆向著福州城方向來。
羅漢堂主持在旁邊睜開眼睛,道:“高建滾,若不然貧僧前去將他們擒來?”
高天縱並未多做猶豫,點頭道:“有勞大師了。”
如果是元軍信差的話,或許能夠從他們的嘴裡撬出來什麼消息。雖然可能沒有太大的意義,但誰又說得準呢?
羅漢堂主持起身,就在這夜色中向著山下掠去。
以他修為,縱是月光淺淺,也足以做到在這樣的叢林裡仍舊健步如飛了。
隻是幾個眨眼的時間,他便消失在高天縱等人的視野之內。然後很快便落足到了官道上。
那數個騎士還沒有到。
羅漢堂主持飄身向著官道東側而去。
隻不多時,便是和那些騎士遇上。
一股意境在羅漢堂主持身上彌漫而出,官道上霎時間黃塵席卷。
戰馬受驚嘶鳴。
馬蹄高高揚將起來。
有騎士跌落馬下。
隻有兩個緊緊拽著韁繩,才好懸沒有滾落到地上去。此時俱是以極為驚懼之色看著忽然出現在眼前的羅漢堂主持。
在意境的威嚴下,他們隻覺得心亂如麻,腦袋都是空白的。
“咦?”
而這時,羅漢堂主持卻是輕輕驚訝了聲。
他原本抬起的手又緩緩放了下去,意境也是緩緩收斂,問道:“你們是何人?”
他看到這幾個騎士分明是穿著和自己身上樣式相同的甲胄。而這種甲胄,是福州守備軍製式。
鏗鏘!
幾個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的騎士都是從腰間拔出劍來。
“大師!”
這時,跌落在地上才剛剛爬起的木娃子卻是驚呼了聲。
他看到羅漢堂主持光溜溜的腦袋,還有那濃眉大眼的臉,自是瞬間將其給認了出來。
之前在軍中和那些湧泉寺武僧們並肩作戰,最為讓人奪目的,莫過於這位有著真武境修為的武僧了。
每個人心中都有個武俠夢,年輕人更是如此。木娃子自是早早將羅漢堂主持的身型樣貌給記在了心中。
驚呼過後,他忙不迭向著羅漢堂主持跑去,“大師!我是那個送家書的小娃子啊!”
羅漢堂主持也不禁是微愣。
對於木娃子,他當然也還是記得的。畢竟兩人說到底才分別短短時間。
幾個斥候也是愣住。
羅漢堂主持看著木娃子跑到自己麵前,臉上露出些許笑容,道:“小施主怎的還在這裡?”
石曉木卻是瞧著羅漢堂主持,臉色蒼白道:“大師,就、就剩下您了麼?團長、團長他們可還活著?”
羅漢堂主持看出來石曉木關切之色,輕輕點頭道:“還活著。”
石曉木頓時泛起滿臉驚喜之色來。
團長他們還活著。
他們還活著!
緊接便回頭對幾個斥候喊道:“團長他們還活著!”
幾個斥候臉上也是露出笑容來,走近羅漢堂主持。
石曉木道:“大師,這幾位都是安撫使派出城來的斥候。安撫使有令,讓團長他們率軍回去。”
他臉上越來越激動。
羅漢堂主持微愣,當下連道:“那幾位這便隨貧僧上山去,高將軍他們都在山裡。”
如果是安撫使有令,他當然不願意高天縱等人再率軍到元軍大營內去尋死。將士們是性命,他湧泉寺的武僧們也是性命。
當下,幾個斥候便棄了馬,跟著羅漢堂主持在官道上走了陣,往山上去。
再瞧見高天縱等人,石曉木不禁喜極而泣。
高天縱看著他,卻是低喝:“木娃子,我不是讓你進城去送信麼?你怎的還在這裡?”
石曉木連道:“我是要回城去的,在路上遇到這幾位傳信的兄長,就又跟著他們回去尋團長你們了。”
幾個斥候走到高天縱等人麵前。
十夫長從懷中掏出枚令牌來,對高天縱道:“高團長,安撫使有令,讓你率軍回城。”
高天縱幾人愣住。
周遭將士們聽得這話,都是向著他們看來。
他們不怕死,但當然也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