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阿術有愧聖恩,未能拿下福州。宋軍四萬餘眾前來馳援,臣大軍困獸長樂郡外城,難有勝算。
臣,唯有率軍血搏,以謝皇恩。
信很短。
阿術也沒有在信中做什麼解釋。
因為此役,他覺得自己並沒有什麼過錯。而且,現在做什麼解釋也根本沒有什麼意義了。
此時的阿術,已然是抱著必死之心了。
呂英才率著大軍緩緩壓到了元軍駐守之處。
他們並沒有急於進攻,但投炮車、擲彈筒都被擺到軍前,對準了元軍陣地。
大概隻等黃華、支永壽等人趕來,大軍便會向著元軍發動總攻。
那些元軍光是看著這幕,神色便已是極為凝重。軍中從上到下,此時就沒有人還能覺得輕鬆。
這勝負逆轉來得太快。
誰也沒有想到,他們會從剛剛的絕對優勢在這短短的時間內變成絕對劣勢。
很多元軍將士心中還根本沒做好準備,自是惴惴不安。
宋軍這麼多人,又這麼能征善戰,他們真要進攻起來,自己這些人擋得住麼?
每分每秒,對這些元軍來說都是種煎熬。對那些將領而言更是如此。
阿術在將密信用信鴿傳往中都以後,便在房間內再也沒有說法。他的臉色陰沉得便好似是烏雲遍布的天空似的。
房間內的眾將也是不敢說話。
這種時刻,亂出騷主意那是自己找罪受。十有八九會成為阿術怒氣的發泄口。
城頭上。
福州守備軍將士快要集結完畢。
軍中受傷的將士都已經被抬到城內去醫治。
剩下的將士約莫還有四千將士。
黃華、支永壽等人站在軍前,眼中俱是殺氣騰騰。特彆是高天縱、車宏宇那些人,他們軍團損失慘重,更是迫切想要覆滅這些元軍。
隻在這時,卻是忽有信鴿落到福州城府衙內。
收到信鴿的衙役看到信鴿腿上綁著的黃綢,匆匆馳馬向著西城頭跑去。
等這衙役到西城頭時,黃華、廉黎明、支永壽等人還未率軍離開。
他直接跑到廉黎明麵前,稟道:“節度使大人,皇城有飛鴿傳書到!”
廉黎明和黃華等人都是微愣。
廉黎明接過竹筒將信抽出來,打開,些微皺眉,“這......”
黃華在旁邊看著他這副模樣,不禁問道:“廉大人,怎麼了?”
旁邊眾將都是向著廉黎明看去。
那竹筒上綁著的黃色綢緞,讓得眾人都知道這封信乃是從皇城傳來,而且是皇命。
“唉......”
廉黎明忽的歎息,將信遞向黃華,道:“你自己看吧......”
黃華接過信看,臉色也是在倏然間發生了變化,很是有些錯愕。
這讓得眾將更是疑惑。
高天縱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隻問道:“安撫使,咱們這便出城吧?”
黃華也是輕輕歎息,“怕是難以出城去了......”
他看著信,緩緩道:“皇城來信,元朝已經傳信求和。過些時日元朝使臣便會到都城長沙,正式商議議和之事。”
高天縱的眉頭猛然皺起,“皇上的意思......難道是讓我們放過這些元軍?”
黃華道:“這倒沒有。隻是,我們卻也不便再覆滅這些元軍。信是皇後娘娘和國務令他們商議後定下的,他們有答應元朝議和的意思。因為這場仗打到現在,我們國內壓力也是頗大了。而且,連皇上的意思也是先覆滅新宋、大理兩朝。和元朝議和,我們才有足夠的精力去覆滅新宋、大理兩朝。”
“可是安撫使,若放過這些元軍,以後咱們攻元豈不是要多費許多手腳?”車宏宇在旁邊忍不住道。
黃華稍作沉吟,“可這是皇後娘娘還有諸令的意思,難道咱們抗命不成?”
高天縱忽的眯起眼睛,有殺意流淌而過,“安撫使,若是這信再傳過來晚些。咱們便不算是抗命了吧?”
黃華微微動容。
高天縱這話裡的意思,他自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同時,他也是蠢蠢欲動。
現在阿術這些元軍已經等同於是釘板上的肉,若是就這樣將他們放過,實在是有些太可惜了。
這些人放回元朝去以後,可還是會和大宋作對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