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軍卒其實未必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情,鳳翔、臨洮兩路袍澤為何突然倒戈。他們能做的,僅僅是隨著將領廝殺。
這是他們作為士卒的操守。
時間,緩緩流逝著。
這夜嘉陵江畔注定是要血流成河。
若鳳翔、臨洮軍勝,絕不會給赫連城那些人活路。
而赫連城、曲如劍的西夏禁軍勝,也必然會將鳳翔、臨洮兩軍全軍覆沒。
隻有如此,西夏才可能安穩。
曲如劍的齊天軍徹底升空以後,並未去轟炸臨洮軍。而是從高空掠過,徑直向著赫連城的軍營而去。
但這,並未讓得那臨洮主將臉色有絲毫的轉好。
他當然知道齊天軍往赫連城的軍營去是何用意。
在這裡,他的軍隊已然被禁軍和黎正欽的利州西路軍聯手壓製,根本無需得再讓齊天軍出手。
而在赫連城那邊,和鳳翔軍隻能說是勢均力敵。齊天軍趕過去,這是要奠定勝局的。
隻是他又能有什麼辦法?
他在地麵上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熱氣球向著赫連城的軍營飛去。
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前往潼川府求救的那支親衛手中。
再西側些。
鄭益杭和杜滸兩人的軍營之內。
鄭益杭匆匆到杜滸的帥帳中找到了杜滸。
剛會麵,便是笑著說道:“杜軍長,那邊好像是打起來了。”
“嗬嗬。”
杜滸也是輕笑著,“想來是西夏那些叛軍按捺不住了。聽這炮響,赫連城他們應該占據著極大上風。”
炮響雖密集,但仍有章法。這想來不可能是鳳翔、臨洮等路的炮軍。
因為大軍在進攻途中,投炮車通常還是會有所顧忌的。再者,匆匆襲營,也不便帶著投炮車前往。
鄭益杭又道:“那咱們是不是這也準備準備?”
杜滸微微沉吟,然後點頭:“也是時候了。若是讓利州西路軍收到消息,他們跑了,到時候還得去攆他們。”
說罷,卻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然後鄭益杭便就離開杜滸的軍營,往自己的軍營內去。
兩人都是連夜將士卒喚醒,匆匆整裝,準備進發在他們北麵約莫十裡紮營的利州西路軍營。
這對於大宋將士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他們在往常的訓練中,夜晚被將領喚醒是常有的事情。這是專門用來應對緊急狀況的。
兩個軍營刹那間都是鬨哄哄起來,士卒雲動。
大宋禁軍將士們以最快的速度穿上甲胄,然後便匆匆趕赴到了軍營內空地集結。
整個軍中,都並無什麼重型火器。最重的也就是擲彈筒和熱氣球,而這兩種東西,也不算特彆重。
擲彈筒完全可以算是單兵作戰武器,熱氣球有五個將士抬著也是綽綽有餘。
鄭益杭、杜滸兩人分彆穿著甲胄立於軍前高台上。
他們都並未多話,僅僅隻是吼出兩個字,“出征!”
前後大概隻短短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兩個營內的大宋禁軍都是離營,並肩向著北麵而去。
軍中糧草以及重型器械都被留在軍營之內。
臨洮路主將的親衛將領率著麾下親衛這時自是已然衝出戰場去。
曲如劍麾下禁軍並未殺出營來,根本就沒有人阻攔他們。
隻他們能否順利在潼川府請到援軍,援軍又能否及時趕來,這自然還是個未知數。
整個潼川府、西夏邊疆的戰事,到現在仍然可以說還遠遠不到分曉的時候。
曲如劍的齊天軍已然在赫連城的軍營外展開轟炸。
這直將未能破營的鳳翔軍給炸得魂不附體。
他們衝又衝不進去,主將又遲遲不下達撤退命令。被近兩千熱氣球覆蓋,其情形可想而知。
隻這麼短短時間,鳳翔軍將士便已是折損無數。
這種情況,軍心自是渙散不堪。
有許多士卒顧不得再去執行軍令,為求活命,四散奔逃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