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舞聞言,素手為之頓住。
她恍然間想到什麼,帶著頗為驚訝的語氣道:“如你當初在梧州那般?”
旁邊,哪怕是破軍副宮主等人也為之動容。
當初秦寒在梧州毒殺全城百姓的事傳到他們耳朵裡以後,他們也都是極為震驚。
這種行為完全是慘無人道了。
他們是新宋人,並不是魔頭。縱知道秦寒是為新宋著想,心中也難免極是抵觸、不忍。
重慶府內可不僅僅隻那些動亂的百姓,這是座有著十數萬人的雄城啊!
難道又要重現當初梧州那般死地?
秦寒聽著輕舞的話,沒有再作答。這應該算是默認。
而除去這種方式以外,他似乎也沒有彆的辦法可以製止城內的動亂。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城內的瀘州將士太少,誰都難以施為。
想要收買民心,也不是短時間內能夠做到的事情。
宋國的諸多政策,再有城頭宋軍的歃血抵抗,已然讓得城內這些百姓們將心都綁在宋國朝廷上了。
大殿內有那麼十餘秒的沉默。
然後又是輕舞道:“非得這麼做嗎?這城內可是有著十數萬百姓啊......”
秦寒道:“不留在這座城裡,那等於我們新宋將士,還有各位前輩都是白白死了!以後我們新宋也隻能被動抵禦宋軍進犯!”
他語氣頗重,顯然是打定主意,也不願意輕舞再繼續說下去。
或許在秦寒看來,輕舞這太過婦人之仁。
他也不是那種沒事便屠城玩的殺人惡魔,隻該殺時,絕不留手。
這便是秦寒。
理智完全壓過情感的秦寒。
破軍副宮主等人在旁些微不忍,但終究沒有開口。
城內軍事還得是秦寒做主。他們開口大概也沒什麼用。
而輕舞還在說,“你就忍心看著重慶府也淪為死地嗎?你可曾想過,要是城內有你的家人,有......”
“不必再說了。”
秦寒打斷輕舞的話。
隻緊接著又意識到自己語氣有些重,難得的露出些歉然之色,道:“為了少主的黃圖霸業,我個人,不算什麼。”
也就是輕舞,若是換做其餘人,秦寒這刻怕早就是不願多說下去。
輕舞終究是他最愛的,也是唯一深愛的女子。
如秦寒這樣的人,可以說無情到極致,也可以說專情到極致了。
說他無情,是因他可以動輒屠城,不顧數萬、上十萬人性命。
說他專情,是他為輕舞、為段麒麟,都可以舍棄自身。
這點,不得不說秦寒和大魔頭解立三是頗為相似的。
輕舞站在他身後,咬起了唇。
然後她用極低的聲音說道:“秦寒,我不想你這樣。我不想我的夫君是個如此冷血無情的人。”
秦寒回頭,微微皺眉,“我無情。但輕舞你可還記得以前年幼時我們到處流離,又有幾人幫助過、施舍過我們?難道他們那些人就有情?難道這重慶府內的百姓就個個都是心善之輩?”
輕舞道:“可恰恰是因為那些心善的人,我們當年才沒有餓死。而你現在,卻是要將他們全部殺掉。”
“你......”
秦寒眉頭皺得更緊。
隻正要再說,殿外那將領卻是帶著數十士卒過來了,“王爺,人湊齊了。”
這數十人都已經換上尋常百姓的衣服。
秦寒扭回頭,看向這將領,微微眯起眼睛道:“那便準備動手吧!往城內各水井投毒!他們既然要亂,那就先讓他們自己亂。”
聽到這話,哪怕是這將領,臉上也是露出極為震驚之色來,甚至有點駭然。
他真沒想過秦寒竟是打的這樣的主意。
往城內水井中投毒,那時候城內百姓定然無心再動亂不假,但城內卻得死多少人?
這種震驚,讓得這將領甚至都忘記領命。
秦寒冷哼,“還不去做?”
將領回過神,隻得帶著士卒往殿外走去。
而就在這個時候,大殿內,卻是忽有道寒冷的劍芒轉瞬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