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兩人對視而笑。
以前如龐紅光這樣的罪過,必是得誅九族的。但自宋皇登基以後,大宋境內便首先取消了這誅九族的律法。
這在他們這些大將看來,也是好事。
因為這種罪罰本就過於嚴苛,矯枉過正。
莫說是九族,其實便是出三服,就已然沒有太大的關係。
要是龐家九族都因龐紅光而獲罪,那實在是無妄之災。
就在這夜,赫連城、曲如劍兩人聯名上書李秀淑,隻說興元府已經拿下,龐紅光自裁,對龐家其餘人絕口不提。
僅僅在翌日,李秀淑便在宮中收到這封飛鴿傳書。
看到信上的內容,她隻是微笑。
到這時,她的肚子已是高高鼓起。再有月餘,孩子就該臨時了。
她也有些時日沒有再去早朝。
倒不是全然因為怕被朝中官吏們發現,而是懷有身孕,不願再那般操勞。
她是女帝,也是母親。
再看過信後,李秀淑隻宣聽潮府內某人到寢宮內。
然後下的命令也很簡短,“龐紅光的那些子嗣,不必留了。那些和他瓜葛不深的人,給他們點教訓也就是了。”
龐紅光為此而付出這麼大的代價,李秀淑也不願將事情做得太絕。
殺雞儆猴嘛!
既然這隻雞已經鮮血淋漓,那也沒有再將其扒皮抽筋的必要。
龐紅光這樣的結局,已然能夠震懾住不少那些西夏國內懷有異心的人。
而在這聽潮府神秘人離開寢宮以後,李秀淑又當即回信往興元府。
她沒有再讓赫連城、曲如劍兩人率軍繼續北上往鳳翔或是臨洮。
西夏能滅龐紅光,大宋天猛、天勇兩軍在其中幫的忙不可磨滅。李秀淑也不敢再不履行自己的承諾。
不是不願,而真正是不敢。
她估摸著,要是自己再不讓赫連城、曲如劍兩人去和宋國禁軍合力進攻新宋,自己那小男人真會和自己翻臉。
在寫信的同時,她腦海中自然而然浮現出趙洞庭的影子來。
畫麵,不是特別正經。
因為和趙洞庭相處的時候,最讓她記憶尤深的,就是她和趙洞庭在皇宮內做那事的時候。
或許連李秀淑自己都沒有發覺,在想起趙洞庭的時候,她的眼中有著些微笑意浮現。
也該是讓那小男人嘗些甜頭的時候。
李秀淑在信中寫到,讓赫連城、曲如劍立刻率軍往潼川府北,協助大宋軍隊覆滅新宋。還特意寫到,大軍可以收取廝殺時的繳獲,但不可占據新宋隻城寸地。覆滅新宋,當以大宋軍卒為主,赫連城、曲如劍兩人隻好好協助便是。
這簡直是不求回報了。
李秀淑顯然也有要以此來還大宋以往對西夏的種種扶持、幫助的意思。
當然,也是想繼續和大宋保持“親密”盟友關係。
她大概並沒有要爭雄天下的心思。
以西夏現在的實力,想要爭,也爭不到。
鳳翔、臨洮兩路。
西夏禁軍由與翊衛司大將軍仲孫胄庭和赫連家家主赫連棟分別領軍,這時候也終是到鳳翔、臨洮境內。
兩軍剛進鳳翔、臨洮兩路,便都開始攻城拔寨。
鳳翔、臨洮兩路和利州東路情形相差仿佛,人人自危。棄城而降者不再少數。
鳳翔路節度使於十餘日前就接連上請罪書於李秀淑,隻最後都是石沉大海。
李秀淑並沒有要息事寧人的打算。
龐紅光要死,鳳翔、臨洮兩路的節度使也不可能活。他們也都是雞,必須要殺給猴看的。
同時間,這也是李秀淑重新打亂朝中局麵的契機。
這從她讓赫連棟率軍出征就看得出來。
赫連城是朝中禦史台大夫,是諫臣,他率軍出征本來就不是正常的事情。
李秀淑這無疑是想要提高赫連家在朝中的地位,也是要拉攏赫連家。
因赫連城頗受重用的關係,現在赫連家是諸多家族中最先顯露出要倒向李秀淑的一家。
李秀淑自不介意在殺龐紅光這些人用以敲打諸多家族的同時,也將赫連家給提拔起來,好讓諸多家族都看看。
真正臣服於她李秀淑,有甜頭。
而若是仍舊懷有異心,那結果就會如同龐紅光等人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