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究隻是個弱女子而已。
或許到現在,吳阿淼是不是個壞人都已經不那麼重要。哪怕是因為看中她而可以將她誆騙到這長沙來,她也無可奈何。
在這裡,她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再帶著孩子,除去繼續跟著吳阿淼,她好像並沒有其餘的選擇。
馬車進城愈深。
當聽到君天放說要去皇宮時,車夫也是露出極為驚訝之色。
隻他不過是個尋常車夫,自也不敢多問。
尚且才到前大街,馬車便被守在前大街外的侍衛攔住。
車夫對著車輦裡說道:“公子,隻能送到這裡了。”
話音剛落,便見得吳阿淼鑽出車輦來。
他剛剛露麵,那十餘侍衛便都是單膝跪倒在地,“叩見副統領!”
車夫懵了。
車內的何家娘子也是懵了。
他們自是從未想過,這個雖穿著榮華,但卻沒什麼架子的年輕人竟然是會大宋的副統領。
而且看起來是統帥皇城禁衛的。
吳阿淼隻對著侍衛們說道:“放我們進去!”
十餘侍衛都忙讓開路來。
車夫駕車繼續往深處行。
如此直到皇宮門口。
到這裡,便是有吳阿淼在,尋常馬車也不可能進入皇宮了。
吳阿淼鑽回到車年內小心翼翼將李走肖抱起,又瞧瞧臉上仍是掛著淚痕的何家娘子,輕歎。
強扭的瓜不甜。
這句話,他聽趙洞庭在他耳邊嘮叨過許多次。
吳阿淼雖喜歡何家娘子,但因其成長環境,實際上也是個頗為敏感的人。何家娘子不信任她,再強留她,也是無用。
稍作思慮以後,她對著何家娘子說道:“若是你不想跟著我......我可以替你在這長沙城內置辦宅子,以後你們母子,便就在長沙城內生活便是。”
何家娘子微怔,咬了咬唇。
然後她問道:“不知將軍打算帶我前往何處?”
吳阿淼道:“若是你願意,去我家中也是可以。我家娘子正懷著胎兒,也需人照料。”
何家娘子抬頭看他,頗有些幽怨。
這家夥,有妻子也未曾說過。
不過這倒也不太重要,畢竟這年頭有妻子還在外麵尋花問柳的人實在不在少數。
約莫過去十餘秒,何家娘子終是輕輕點了點頭。
雖吳阿淼說會替她在長沙城內安家,但她孤兒寡母的,終究不是個事。又要持家,又要養育孩子,不是她個女人能輕易撐得起的。
而到吳阿淼家做工,總能衣食無憂。
吳阿淼既是大宋副統領,想來也不會是什麼壞人。若是壞,也不會說替她置辦宅子,直接將她擄到家中去,她也沒有選擇。
何家娘子出自西夏,隻是以西夏國內的情況在判斷這些事。自不知,若是吳阿淼敢這麼做,趙洞庭必得打斷他的腿,三條腿。
隨即,何家娘子抱著孩子也跟著吳阿淼還有君天放下車。
宮門口禁衛皆是單膝跪下,給吳阿淼和君天放兩人行禮。
何家娘子這時才知道,原來君天放也不是簡單人物。
幾人向宮內行。
車夫眼巴巴看著,滿臉苦澀,幾度欲言又止。
吳阿淼這貨卻是忘記付車馬錢了。
可他不過是個尋常車夫,又如何敢提?
好在吳阿淼走到宮門口時,總算是想起這事來。回頭看到正翹首以盼地車夫,拍了拍自己的額頭。
他笑道:“忘了,忘了。”
然後從懷中掏出張銀鈔來,甩手向著車夫扔了去。
薄如蟬翼的銀鈔,竟是如同暗器般射到車夫麵前。然後,又忽的飄落下去。
車夫怔怔接住。
吳阿淼擺了擺手,很是意氣風發道:“多餘的便不用找了。”
這便是吳阿淼。
人生得以須儘歡。
大男人,該出手時就出手。風吹屁股蛋,財去人安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