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7.城門之亂
趙洞庭笑著拍了拍希逸的肩膀,“陳尚書雖為人嚴謹,但隻要你不獅子大開口,該撥給你的款項,他自是會撥的。”
希逸眼巴巴看著趙洞庭,“要不皇上您去和陳尚書說說?”
趙洞庭卻是搖頭,“朕將大宋財政大事都全權交給了陳尚書,就不會去多做乾涉。朕雖是大宋的君,但在心中並非就是將大宋當做是朕的私宅。”
他瞧向殿外,“這泱泱大宋,是無數將士、臣民們用心血建立起來的,大宋,是全天下大宋人的大宋。國有國法,也有製度,任何人都不能肆意妄為,也包括朕在內。如若不然,大宋日後必出內亂。朕如此說,你可明白?”
希逸沉吟。
過好半晌,他才微皺著眉頭說道:“臣鬥膽,皇上您是君,難道就這般將大權放到下麵的官員手中?您放心?”
趙洞庭輕笑,答道:“所以朕要逐步完善咱們大宋的官員機構。官管民、民監官,再官員互相監督。如此,大宋才有可能真正建立起千秋基業。”
希逸動容,“連皇上您也在被監督之列麼?”
趙洞庭眼中有著些微異色劃過,“這你便不必過問了,待日後,朕自會給你們、給全天下人答複。”
說罷他摟住希逸的肩膀,“走。朕也有許多年未曾和你相見了,陪朕去飲兩杯。”
希逸不再追問,跟著趙洞庭離開大殿,向皇宮深處走去。
路上,兩人並未再談國事。趙洞庭隻是問及何青衣和希逸兒子希存忠的情況。
算算時間,到現在,希存忠也該得有七歲了。這個年紀,應是上學塾了。
希逸一一作答。
說到家人時,他臉上儘是滿足之色。
這麼些年過去,除去何青衣外,他並未再娶。可以說,對何青衣是愛得極深的。
隻不多時,宮內便是響起兩人的笑聲。
君臣兩勾肩搭背向著皇宮深處行,仿佛再回到當初雷州時的模樣,卻是沒有半點君臣之間的樣子。
希逸終是年紀不大,又在雷州時便和趙洞庭相熟。在趙洞庭麵前,也不似那些老臣那般恪守規矩禮節。
而這,卻是讓得趙洞庭最為舒心的。
他做為帝王,卻不想成為孤家寡人。哪怕過去這麼些年,也仍然是這樣的想法。
翌日。
趙洞庭尚且才是天色未亮的時分就起了床。
先是在寢宮院內修習過內功、劍術,然後才梳洗妥當,穿著皇袍,往皇宮大殿去。
到如今,他的劍術也已經到極為精湛的程度。
以前樂無償交他的是劍刺草環,如今莫說是草環,便是樹上飄零下的樹葉,他也是想刺中哪片便能刺中哪片。
到大殿時,空千古已經在殿外等候。
“空前輩。”
趙洞庭衝著他擺擺手打了個招呼,沒有進殿,直接帶著空千古往宮外行。
出宮門已是天色微亮。
有數百穿著甲胄,精神抖擻的老卒立在皇宮門口。
他們便是硇洲老卒。
此時他們穿著的甲胄都是專門訂製的特製甲胄,左胸處刻有五字,“複臨安留念。”
右胸處也同樣刻有幾字,“大宋英勇老卒。”
還彆有勳章。
這是榮耀。
屬於這些在硇洲之戰時英勇負傷的將士們的榮耀。
大宋的局麵是在硇洲之戰以後打開的,硇洲之戰,也是大宋意義最為深遠的戰事。
“大宋老卒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趙洞庭的身影剛剛出現在皇宮門口,黃三子等硇洲老卒便悉數跪倒在地。
他們個個神色激昂,滿是激動之色。有人眼眶通紅。
“都請起,諸位都請起。”
趙洞庭連忙上前,讓眾老卒平身。然後笑道:“諸位,這便隨朕往城頭?”
“是!”
眾老卒大聲應諾。
“走!”
趙洞庭意氣風發,當先行路,帶著眾老卒往臨安城頭行。
除去空千古外,他再未帶宮中其餘任何人。
這自也算是對這些老卒們的特殊優待。
眾老卒個個看著趙洞庭的背影,神色複雜。有感激,有欣慰,有敬佩。
出前大街到內城,穿著皇袍的趙洞庭自是引得無數人注意。
他的出現,隻讓得大街上的百姓們接連跪倒到地上去。
有少許人帶著好奇之色偷摸抬頭,打量趙洞庭的模樣。
這位光複大宋的帝王,實是大宋境內無數百姓們心中的傳奇了。
而看到趙洞庭臉上甚至仍舊有些未曾脫去的稚色,這些打量他的人自是訝異非凡。
尋常家的孩子,莫說能夠在皇上這個年紀就打下泱泱帝國。能夠成家立業,都已經算是極為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