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最早趕到長沙的,到現在,實是已經等候趙洞庭許多時間了。
隻昨天聽得趙洞庭剛剛回到宮裡,擔心打擾趙洞庭休息,這才沒有來求見。
趙洞庭仍是笑容和煦,隻問道:“不知趙愛卿對監察部如何看?”
趙與珞卻是會錯意,微微變色道:“皇上,該不會是有人在您麵前參了臣一本?”
“沒有,沒有。”
趙洞庭笑著擺手道:“趙愛卿多想了,你隻需說說你對監察部的看法便是。”
如今監察部已然完善,於各地都有監察衙門。不說對百官了如指掌,但也是有著頗為完善的監察的。
趙與珞是皇親,又是趙洞庭著手提拔上來的,這些年政審都是極為不錯。自不會有人無緣無故參他。
說起來,現在大宋的禦史台倒更像是監察部的監察衙門。朝中各部官吏有監察部盯著,眾清流大夫們就盯著監察部。
趙與珞聽趙洞庭這般說,輕輕鬆口氣。
雖說身正不怕影子斜,但朝廷的事很難說。真要有人參他,那也是件麻煩事。
皇上不信還好,皇上若是信了,那就真是泥巴粘在褲襠裡,不是屎也是屎了。
稍微組織了言語以後,趙與珞拱手答道:“臣以為,監察部實乃我大宋朝廷之利刃,是讓我朝官場保持朗朗乾坤之刀。雖監察部並不受各地官吏待見。但其作用,卻是無可取代的。其部內官員,也實是我大宋官場中最為正直之士,讓臣欽佩。”
他這話,初聽起來都是好話,但細細去想,卻也有點彆的意思。
監察部官員行著監察之職,權柄不小,但著實不受人代價。特彆是那些本身有問題的官員,更是對他們又畏又恨。
而他說監察部官員都是正直之士,更想說的,怕是監察部官員理應都是以正直之士擔任才是。
趙洞庭輕輕笑著,隻又問:“那皇叔你可願意到監察部任監察令之職?”
趙與珞瞬間愣住。
他作為夔州路轉運使,已是封疆大吏。但這職位和監察令相較起來,當然還是有著莫大差距。
大宋總共也就國務、軍紀、監察、律法四部,監察令之職,完全相當於以前的三公之職了,是真正的位極人臣。
而趙洞庭忽的改口稱他“皇叔”,也讓他聽出來些話外之音。
監察部是監察百官的衙門,重要至極,皇上這是不放心將其交到彆人手中,所以才想將他這位皇叔調往監察部。
這無疑是種莫大的信任。
趙與珞心中難免感動。
他本來大概是不願意到監察部那樣不受人待見的衙門任職的,但在這刻,卻並沒有猶豫,道:“臣遵旨。”
進監察部,不受人待見。而不進監察部,卻會辜負皇上的信任。
趙與珞這位對大宋皇室忠心耿耿的皇族,並未出乎趙洞庭意料的選擇了前者。
見趙與珞答應,趙洞庭隻是又笑著輕輕點了點頭。
然後他便又看向鐘健,問道:“鐘愛卿,朕若要你往兵部任職,你可願意?”
鐘健聞言微微沉吟,“皇上,臣......曆來都是農業部任職,兵部事宜,臣......”
“誒!”
趙洞庭擺擺手道:“兵部司全國軍餉、軍糧之事,也和農業有很大關係嘛!難道你農業部出身,就打算始終在農業部任職不成?”
鐘健聽他這麼說,便不好再說什麼,也拱手道:“皇上教訓得是。”
“這不算教訓。”
趙洞庭笑著道:“朕隻是說自己的看法而已。嗯,既你答應,那便準備到兵部任職吧,朕先封你為兵部代尚書,讓張尚書且先手把手教你段時間,待你熟悉兵部事宜之後,朕再將兵部全權交於你。”
“是。”
鐘健又是答應。
最後,趙洞庭才是看向毛崛。
毛崛當然也是極為難得的人才,隻因同屆中鐘健太過出色,是以才在朝中顯得沒那般醒目。
趙洞庭笑吟吟看向他,道:“毛卿家可也願到監察部任職?”
如毛崛、鐘健這些出色進士的履曆,他是年年都有看的。
毛崛在水利方麵建樹雖是不如鐘健在農業上那般出色,但勝在穩打穩紮,是個難得的極為沉穩的年輕乾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