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家丁不著痕跡地站遠了些。
詩會的地點,就在嶽麓書院前坪廣場上。
作為國立書院,且是現今眾書院中風頭最勁的,溫慶書能在這裡設詩會,顯然也是有些背景。
已經有些人先趙洞庭他們前來赴約。
大理石鋪就的廣場上擺著許多書案,有約莫十個婢女來來回穿梭忙碌著。
書案上除去擺放著些許酒水小吃外,自少不得還有筆墨紙硯等等。
趙洞庭摸摸鼻子,心裡嘀咕,這樣的詩會較之花魁大會,怕是要無趣許多。
而他和阿詩瑪的到來,也是很快引起已經在座的才子、佳人們注意。
隻大家都是讀書人,且是讀書人中的佼佼者,倒也沒誰對他們指指點點。眼神,也多是都落在阿詩瑪的臉上。
有人竊竊私語。
他們這些人赴皇城趕考,各種宴席已然不是頭一遭。互相之間不說熟識,多數還是打過照麵。
趙洞庭和阿詩瑪這樣的生麵孔突然出現,自是詫異。
再看君天放和李狗蛋,也能察覺這兩位公子應該也是來曆不俗。
隻也有人輕輕冷哼,似是不悅。大概是將趙洞庭當做是富家公子了。
有些讀書人還是不願意和這樣的“紈絝”為伍的。
趙洞庭坐在書案後,目觀鼻,鼻觀心,見著自己沒幾個人注意,索性也就當個透明人。
隨著時間的緩緩流逝,前來赴會的人越來越多。
趙洞庭不著痕跡地打量過後,不禁微微皺起眉頭。
他發現這次前來參加詩會的,學問不好說,但個個家境應該都不差。鮮少有人是沒有帶著書童或是婢女來的。
難道前天遇到的那個女人,這般膚淺?
是因為自己穿著華麗,所以才請自己來參加這什麼詩會?
該不會又是什麼拉攏關係的場合吧?
趙洞庭雖然呆在宮裡,但也不是沒聽說過這樣的事情。整個朝廷關係錯綜複雜,舉生們各分派係也是難免。
但這卻並不是他願意見到的情況。
若天下貧富舉生分為兩幫,這是不是意味著以後朝廷眾臣也會如此分幫?
要是這些個富家學子們真是聯合起來,以他們的家境,那些寒門學子,縱是真有真才實學,想出頭,容易麼?
他皺眉沉思。
不知不覺,這場詩會的東道主溫慶書便也來了。
沉思中的趙洞庭被打招呼的聲音喚過神來,看向前麵,正好和溫慶書的眼神對上。
溫慶書對他點頭淺笑,算是打過招呼。
趙洞庭淡淡點頭回禮。
也再沒有其餘人還來關注他。
在場,約莫數十人左右。
溫慶書在書案後蹲坐下去後,淺笑嫣然道:“諸位應都認識,慶書便不在這裡多做介紹了。”
說罷隻看向趙洞庭,“唯有這位趙洞庭趙公子,慶書在遊春之時有幸聽到趙公子賦詩,詩才斐然,慶書自覺不如,特意相邀。諸位......”
眾舉生們刹那間都是看向趙洞庭,低聲私語起來,眼中不乏驚訝。
溫慶書何等人也?
她便是此屆長沙解元,“狀元”的熱門人物。且在之前就以詩才斐然而出名。連她都自稱不如趙洞庭,這豈不讓人驚訝?
而且這位趙公子並非是此屆舉生中的出名人物。
有人對著趙洞庭拱手,算是打過招呼。
趙洞庭也是一一拱手還禮。
雖溫慶書說他詩才斐然,卻也沒驚起太大波瀾。
直到溫慶書又將趙洞庭“作”的那首詩念出來,眾人才對他另眼相待幾分。
以這詩才,趙洞庭的確有資格赴這樣的詩會。
隻也有人眼中生疑。畢竟這詩到底是不是趙洞庭所做,也說不準。
然後便見得有翩翩公子起身道:“慶書姑娘,既然人以到齊,那咱們這便開始,如何?”
看他直呼慶書,顯然和溫慶書是頗為熟悉的。
溫慶書含笑點頭,“既是詩會,那咱們還依著老規矩,先即興作詩一首,然後再暢所欲言,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