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哥歎息著搖搖頭道:“皇上,這些年和宋國征伐,我朝......我朝真的已經是接近極限了。往年賦稅多用來豢養前線大軍,導致我國現在民生尚且遠遠不如宋國。若是再、再強行加稅,隻怕不等到宋軍打進來,我們大元就已是......兵荒四起了。”
“可......”
真金道:“眼下宋軍都已經打進南京路,咱們南京路的駐軍,能在短時間內將他們驅逐出去麼?”
說著,忽的看向哈爾巴拉,“現在進入西夏進內的大軍如何了?”
哈爾巴拉答道:“回皇上,軍中傳信,我軍已將宋軍擋在韋州城外,正在對峙階段。”
真金輕輕點頭,“他們的糧草、軍餉都有西夏軍司原本的那些家族負責,倒是不求急進,和宋軍對峙也好。”
然後又是苦惱地揉著額頭,“最主要的還是南疆那些宋軍,朕已是頭痛萬分了,你們可有什麼好主意?”
耶律鑄在旁拱手,“皇上,您不是已經派遣使臣前去譴責宋帝了?或許......宋帝會因此退軍吧?”
“哼!”
真金輕輕冷哼,“他們突然攻打南京路,就是想要威懾朕。朕不讓慶原等路大軍撤回來,那宋帝會肯輕易撤軍才怪!朕派遣使者過去,你們又不是不明白朕的用意,以後這樣的話莫要再說了。”
“臣知罪......”
耶律鑄聞言便又緩緩退了下去。
真金似有些按捺不住煩悶,擺擺手,“你們既然也沒有什麼好的法子,那便先全力籌措糧草吧!邊疆戰事當以西夏為主,至於南疆,便先將宋軍擋下再說,絕不容許他們再攻破更多的城池。”
話音落下,他的眼神也是頗帶著些鋒芒地看向哈爾巴拉。
哈爾巴拉連忙拱手,“臣領旨。”
對於邊疆之事,他們也都認同真金的這個觀點。
他們有精力幫助大夏,那是因為大軍後勤全由西夏負責。在南疆,卻是根本無力和宋軍大戰。現今元朝國庫也就能夠支持日常開支,除去南京路那幾州外,要調用其餘各路的軍馬,定然連糧草都供應不上。也隻能希望,宋軍不會大張旗鼓。
趙洞庭能夠想得到元朝現在拮據,桑哥、耶律鑄這些人自也推測得到,宋國現在的情況應該也不會太好。
說到底,其實兩國現在都不具備全麵開戰的底蘊。隻看最終能否收得住手。
真金剛剛說隻需阻止宋軍不再攻破更多的城池就行,大概也是決定咽氣吞聲,任由宋軍占據那麼少數兩個城池了。
隻要西夏能勝,元朝再休養生息些時間,他以後攻宋朝要方便許多。這才是他們現在圖謀的。
從真金的禦書房中走出來,元朝這些個肱骨大臣對視過眼神,都不禁是搖頭輕歎。
真有些想不明白,宋國為何能在短短十年不到的時間內,就擁有這般的底蘊。
他們可沒有以戰養戰啊!
那宋國國君,當真是天縱奇才。遠遠超乎他們想象範圍的天縱奇才。
他們這些人中,縱是誰去當宋帝,也絕不可能將宋國發展成這個樣子。更可能的,應該是早在接連的大戰中被覆滅了。
淮南東路以北,泗州城外。
泗州作為元南疆重城,兵家要地。縱是在尋常時候,囤積的兵員也有足足三萬之眾。
文起率領天罡軍到得這裡以後,兩次組織攻城都並未建功,被城內守軍打退。
兩軍各有損傷。
然後文起在蘇泉蕩的令下,便就駐軍在離泗州城十餘裡處。不再進攻泗州誠。
泗州城內守軍鎮守關隘,隻求穩,也並沒有出城主動求戰。
天陰沉沉。
天罡軍軍寨內氣氛也是顯得有些沉悶。
以前天罡軍可也是戰無不勝的大軍,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竟是被元軍給擋在泗州城外。
雖明明知道這是元軍擁有火器的原因,但看著以前的敵人突然間實力增長這麼多,天罡軍中將士們的心情自然仍是有些沉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