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個在大夏國掛著職的文武百官,多是他黑山威福軍司的人,也是他的親信。
其餘黑水鎮燕軍司、西平軍司等,不是那麼信得過拓跋家。迫於名義,不得不派些人到大夏來任職,但都是無關輕重的人物。
這些人也都老實,有自知之明,甘願在這兀剌海城內做個應聲蟲。
畢竟他拓跋雄就算是大夏太師,能管到的,實際上也就他黑山威福軍司這些地盤而已。
待得眾臣都直起身子,拓跋雄便道:“諸位可有事啟奏。”
殿內無人說話。
黑山威福軍司就這麼大點地盤,本就沒什麼要事,真要有什麼大事,那些個官員也多是私下向他拓跋雄彙報。
是以在這大夏國,早朝匆匆而聚、又轉眼而散,其實是常態。
約莫過那麼幾十秒鐘,拓跋雄見無人說話,便揮了揮手。
正當眾臣以為他要宣布退朝時,拓跋雄卻是忽的轉身麵向了李偲涼,道:“皇上,老臣有事起奏。”
李偲涼竟是驚得站起身來,帶著幾分恐懼道:“太師、太師......請說。”
拓跋雄道:“前線捷報,我大夏將士已經拿下中興府,女帝已成為我大夏階下囚。老臣想請皇上下旨,犒賞三軍。”
殿內眾臣並沒有露出來什麼驚訝之色。
整個大夏朝堂,怕也就李偲涼最後才得知這個消息。
“該賞,該賞。”
李偲涼連連點頭,以詢問之色看著拓跋雄,“這事,朕便交由太師全權操辦,如何?”
拓跋雄裝模作樣拱手,“老臣領旨,謝皇上隆恩。”
李偲涼這才緩緩坐回到龍椅上。
拓跋雄眼中有幾分輕蔑之色掠過,便準備宣布散朝。
隻這時,殿外卻是忽的有聲音傳進來,“元朝大使到。”
殿內眾臣霎時間都向著殿外看去,看模樣,比對待李偲涼時要凝重無數分。
拓跋雄微愣,隨即竟是向著殿外迎去。
剛剛坐下的李偲涼又忙地站起身來。
隨即可見到有個頗為魁梧的身影龍行虎步地出現在大殿門口。
拓跋雄對著甕正納拱手,笑嗬嗬道:“翁大人。”
年約四旬的甕正納也對著拓跋雄點點頭,“太師。”
然後便直接走進大殿。
殿內大夏眾臣竟是都不敢以正眼看他。
甕正納輕飄飄掃過拓跋雄,眼神落在李偲涼的身上。
李偲涼擠出幾分笑容,“翁大人何事突然前來?”
這刻,這個不過是最底層地痞的家夥,怕是特彆懷念以前那種生活。雖不奢靡,但起碼還有自由。
甕正納也不行禮,直接說道:“本使奉我朝皇上之命前來。”
說著他上前兩步,又道:“大夏從我大元購買軍備如今已有許多時日,那些銀兩,應該給我們大元了吧?”
“這......”
李偲涼看向拓跋雄。
拓跋雄微微皺眉,隨即笑道:“翁大人,您看......我們大夏將士還在前線作戰,我們大夏舉全國之力才好不容易將西夏給打敗,國內正是最為空虛的時候,能不能......再寬限些時日?”
甕正納冷笑,“太師的意思,難道是讓我大元等到貴國繁榮昌盛的那天不成?”
拓跋雄心中有怒,臉上卻不敢表現出來,稍微沉吟,道:“隻這個時候......我們大夏實在是拿不出足夠的銀兩來啊......我們大夏已經向大元俯首稱臣,翁大人......能否再通融通融?”
他眼眸深處有著異色劃過。
從剛剛甕正納的話裡,他便推測到,元朝怕是有要放棄大夏的心思了。
宋軍拿下南京路數城,這件事,他拓跋雄也是收到了消息的,就更莫要說元軍在韋州城大敗的事情。
他當然恨元朝無能,但是,元朝卻也不是他能夠惹得起的。
哪怕現在元朝等於是將他放在火上烤,他也仍然得對甕正納客客氣氣。因為,大夏能夠依靠的,隻有元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