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西夏皇宮。
後宮深處,洛陀的身影出現在某殿門口。
有兩個頗為嬌俏的侍女守在門外,見法王到,當即跪倒在地上。
洛陀輕聲問道:“女帝如何?”
左側那嬌俏侍女並不敢抬頭,卑微答道:“女帝她......仍是老樣子,不讓任何人接近她。”
洛陀些微眯起了眼睛,終是推開門向著房間裡走去。
門的吱呀聲才響,屋內坐在床榻上的李秀淑竟然就嗖的鑽到了床角去,用龍鳳被裹住了自己。
走進屋的洛陀隻看到如同受驚的小貓咪般,簌簌發抖的李秀淑。
他眯著眼睛打量李秀淑許久。
李秀淑隻是躲在床角,怯生生地看著洛陀。估計他要是再走近些,現在的李秀淑便能嚇得哭出來。
哪怕是以洛陀的眼力,此時也是拿捏不準了。他真看不出來,李秀淑這到底是裝的,還是真的患了失心瘋。
良久後,洛陀終是向著屋外走去,到門口,對侍女道:“照顧好女帝,誰也不得接近她。”
然後便就直接飄身而起,向著宮外去了。
兩個嬌俏侍女愣愣看著洛陀的身影消失在她們的眼中。
那在殿宇上極速掠動的身影,真是如同神祗。
而此時,趙洞庭率著飛龍軍尚且還未趕到鳳翔路的邊境線。距離中興府,以常規軍隊的正常行軍速度論,大概還有半個多月路程。
趙洞庭之前在大宋境內時率領飛龍軍日夜兼程,到現在,即便是以飛龍軍將士的體魄也是有些支撐不住了。
趙洞庭雖擔心李秀淑,卻也不得不暫緩行軍速度。再這麼火速行軍下去,哪怕是飛龍軍將士,也得廢掉。
最近兩日,趙洞庭都會在距離日落還有約莫半個時辰的時候便讓大軍就地休整。夜裡,不再趕路。
隻大概是擔憂李秀淑的原因,趙洞庭這些時日來,夜裡都並沒有什麼睡意,輾轉反側。
沒有消息最是折磨人,也許,縱是李秀淑似了,趙洞庭會傷心、會暴怒,但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夜夜失眠。
從長沙趕到這裡的這段時間裡,他已經有幾個夜晚是看著夜空,徹夜未眠。
這夜,又是如此。
夜色已是極深了,大軍紮營的荒野上,放眼空曠。唯有明月懸在空中,遠處,有條蜿蜒的河流在月光下如同白色的玉帶。
趙洞庭呆在軍營內,坐在帳篷的頂上。就這麼睜眼看著夜空,其實有些睡意,但隻要閉上眼睛,就會浮現李秀淑的身影。
他穿越到這個世界十年,見過太多的太生死彆,見過太多的人死在自己麵前。但是,他還從未讓他的女人受過傷害。
更彆說,如同李秀淑這般不知生死,不知去向。
“唉......”
夜色中,有輕輕的歎息聲響。
本來是仰臥在帳篷頂上的趙洞庭忽的又坐起身來,這個動作,他已經不知道重複多少遍。
當初,應該死死將李秀淑留在長沙的。那樣,也不至於出現現在這樣的情況。
有俏麗身影悄然飄身落在帳篷頂上,趙洞庭的旁邊,緩緩坐下。
是柳飄絮。
她如今也是上元境的修為,和趙洞庭兩人並肩坐在帳篷頂上,帳篷竟也沒有任何吃力的跡象。
柳飄絮輕輕問道:“又睡不著?”
趙洞庭點點頭,“是啊。”
柳飄絮偏頭看他,美眸溫潤如水,“是又在想女帝麼?”
趙洞庭稍微沉默,然後道:“也不知她現在到底是生還是死。我是真擔心,這趟西夏白來了。”
在外人看來,他來西夏是為挫敗大夏軍。但其實在趙洞庭的心裡,若是不能見到李秀淑,這趟西夏,便算是白來了。
在他的心目中,西夏縱然失去,也不過是一時得失而已。他更在意的,是李秀淑。
柳飄絮聞言亦是輕歎,忽的將腦袋倚在了趙洞庭的肩上,“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女帝她定然不會有事的。”
趙洞庭為柳飄絮這大膽的動作而感到驚訝,同時,也有些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