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洞庭柔聲道:“等老公帶你回去,你便知道了。”
“嗯。”
李秀淑輕輕應著,便不再問。
失去記憶的她好似將趙洞庭當成至親,對趙洞庭有著無儘的依賴。
趙洞庭摟著她許久,才打開門,牽著她向樓下走去。
再和眾人到城門口。
這個時候,跟著石開濟過來的柳飄絮已經在門口等著。
見到趙洞庭帶著李秀淑到,絕美道姑臉上瞬間綻放了極為明媚的笑容。
她匆匆跑上前,含羞帶怯地喊了聲,“姐姐。”
李秀淑卻是嚇得忙往趙洞庭身後躲去,如青蔥般的雙手緊緊拽著趙洞庭的衣服。
這讓得柳飄絮微怔,臉上露出疑惑之色。
趙洞庭解釋道:“她幾乎已經記不得任何人了。”
柳飄絮些微失色,“怎麼會這樣?”
趙洞庭道:“可能是因為受到的刺激太大吧,以後......應該會有機會恢複的。”
這樣的“疑難雜症”,即便是找百草殿的神醫都沒有用。唯有看李秀淑自己。
而這時,柳飄絮忽的輕歎起來,“其實這樣也好,這樣,姐姐她便可以無憂無慮地陪在你的身邊了......”
在陪著趙洞庭的這段日子裡,她也知道了趙洞庭和李秀淑之間的故事。
趙洞庭輕輕笑著,攥住李秀淑的手,“是啊......”
過不多時,石開濟帶著鄭益杭、王達鋼、巴統等將領也是匆匆走到趙洞庭麵前。
石開濟仍是彌漫著喜色,問道:“皇上,這些降卒如何安置?”
趙洞庭答道:“西平軍司和黑水鎮燕軍司的降卒都放了,軍械留下。給他們糧食讓他們回去。其餘兩個軍司的降卒,先關押在城內。”
石開濟拱手:“是!”
然後便就吩咐下去。
“等等!”
隻就在鄭益杭等人要走的時候,趙洞庭卻是又忽的出聲,將眾人叫住,“韋州時元軍降卒,被你們殺了不少?”
軍情處本就在軍中安插有眼線,這樣的事情,自是不可能瞞得過他。
鄭益杭猛地跪倒在地,“末將有罪!任憑皇上責罰!”
其餘王達鋼等人也連忙都跟著跪下,“皇上,我等皆有罪,請皇上責罰。”
當初雖是鄭益杭率先動的手,但的確,他們各軍當中都有士卒最後加入了剿滅元軍降卒的行列裡。
趙洞庭微微眯起眼睛,道:“朕是不是說過,不管在什麼情況下,都不得屠殺降卒?”
鄭益杭等人頭低得更低,不敢答話。
趙洞庭緩緩又道:“何軍長等人死在軍中,朕知道你們惱怒,朕也痛心。但你們殺那些降卒,又有什麼用?何軍長他們的陣亡,全然是因為他們造成的嗎?若是這樣,那你們要不要將整個元朝的百姓都殺個乾乾淨淨?作出當初比元軍還要更凶殘的事情來?以後咱們打下元朝,元朝隻剩下赤土千裡,如此,你們心中的仇恨便可以消了?”
鄭益杭隻用力喊道:“請皇上責罰!”
趙洞庭輕輕道:“誰都是爹生娘養的,朕再告訴你們,朕打江山,不是為加深仇恨,亦不是為大宋稱霸,而是為全天下的百姓都能夠過上好生活。咱們是漢人,元朝許多將士也都是漢人。他們不過是為混口飯吃從軍而已,而聽從軍令,乃是軍人的天職。這次,朕念在你們初犯,尚且饒過你們的性命。再有下次,定斬不饒。”
他的語氣越來越重,到最後,已是落地有聲。
鄭益杭等人低著頭,“願憑皇上責罰。”
這一回,拿下中興府的趙洞庭沒有犒賞諸軍。而是當著諸軍的麵,打了包括張光寶在內的十餘個頂尖將領板子。
最先率軍動手的鄭益杭更是被直接撤職,直接擼到底,成了趙洞庭身邊的尋常親衛。
天猛軍軍長之職,由副軍長魏飛英接任。
鄭益杭等人儘皆領罰。
鄭益杭卸去身上的甲胄後,換上了尋常甲胄,在趙洞庭又進城時,愣是在前麵給趙洞庭牽起了馬。
魏飛英等人並沒有露出忍俊不禁之色,臉色頗為沉重。
鄭軍長再想回到天猛軍怕是不太可能了。因為皇上若是有複他職的打算,大概是不會直接將他調出天猛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