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董震等老臣相繼退休後,溫哲彥已經將這大半個廣南西路經營成鐵板一塊,想要拿他們的罪證,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要不然,陳文龍也不會以那幾個官階並不算高的官吏作為突破口。因為,他搜集到的確鑿證據,隻夠給那幾個官員定罪。
而就在這時候,門外有將領走進來,到柳弘屹的耳邊輕輕說了幾句話。
柳弘屹瞬間振奮,抬頭對劭立果道:“邵府尹,就在四個月前,你家公子找到靜江府建設主簿,以你的名義說事,且給那建設主官送了銀鈔兩萬兩。在沒有經過皇上規定的投標過程的情況下,就拿到城西區八裡巷的改造項目,這件事你怎麼解釋?”
劭立果輕輕笑著,“我不知情。”
“好!”
柳弘屹緩緩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凝視著劭立果,“那本帥就說件你知情的。還是這件事,當時靜江府建設副主簿得知你家公子違規取得項目以後,向監察廳進行了舉報。然後你便授意建設主簿給那副主簿安了個莫須有的罪名,導致他現在還是戴罪之身關在獄中,現在那主簿就在地牢內關著,這件事,你不可能再說你還是不知情吧?”
劭立果眼神微微變幻,隨即低吼起來,“他這是汙蔑!純是汙蔑!”
柳弘屹眼中卻是劃過些微笑意。
隻要劭立果不再保持冷靜,那要撬開他的嘴就容易許多了。柳弘屹雖不是監察部的,但這點兒道理,他自是明白。
“好。”
他又緩緩坐下去,道:“這件事是不是汙蔑,隻待本帥的人去獄中將那副主簿帶過來自會有揭曉。現在本帥便跟你說另外一件事。這件事沒前麵的事大,牽扯到的也不過是區區靜江府城城北社安分局的副都統而已,他剛剛招供,前年給你家夫人的玉石店送了價值兩萬兩的玉佛擺件,才得以脫穎而出成為副都統。邵府尹,本帥真有點兒不明白,你家已經那麼有錢,怎麼你還會做這買官賣官的買賣?難道是你家賺的銀鈔,還不夠你孝敬上官,讓你再往上提提?”
“汙蔑!”
“這是汙蔑!”
劭立果神情頗為激動,“我沒收他的玉佛。他能成為成為副都統,是因為他資曆、能力都夠。”
“嗬嗬。”
柳弘屹聞言輕輕笑著,幽幽道:“邵府尹,前年晉升上去的城北社安分局的副都統有兩個,本帥可還沒有說是哪個呢......”
劭立果登時愣住,臉色變得有些灰白起來。
柳弘屹也沒再繼續審下去,憤然起身,道:“邵府尹,念在以往的情麵上,本帥勸你還是招了吧!或許,皇上能夠留你條命。匪徒在化州襲擊陳副國務令的車隊,這和叛國已經沒有什麼兩樣,你要是非得繼續咬死牙關,後果會有多麼嚴重你應該明白!這可是叛國!雖然現在咱們大宋已經沒有誅九族的大罪,但皇上要是生氣......大宋法律,可都是皇上定的。”
劭立果嘴唇蠕動著,沒能再說出話來。
隻不多時,整個靜江府城暗流湧動。
當初趙洞庭為防止各地生亂難以控製,設各大軍區實施文武分治,如今在廣南西路算是看到些許效果了。
鎮國軍區天孤軍都統將軍高興親自率軍兩千,前往石龍城接陳文龍。
同時,有上千禁軍匆匆再進靜江府,直闖城內大牢。
牢中獄卒在典獄官的率領下竟是持槍以對,雙方劍拔弩張。
典獄官滿臉虯髯,顯得凶神惡煞,怒視著天孤軍第四團都統,“地牢重地,擅闖者死!便是柳帥,也無權在此提出要犯!”
天孤軍第四團都統更是不客氣,直接讓麾下將神龍銃都給取了下來,“陳副國務令和柳帥奉旨查案,皇權特許,誰敢阻攔,罪同連坐!”
千餘將士直接齊刷刷將神龍銃對準那不過區區兩百餘獄卒,讓得包括典獄官在內的地牢眾人皆是些微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