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現在朝中多有議論,說和元朝之戰應該不要過太多時候就能見分曉,皇上定有雷霆手段,所以你也不用太過擔心,也許不用多長時候你就能回來。甚至還沒等你趕到前沿,元朝大軍就已經潰敗也說不定。到時候痛打落水狗,你興許還能撈著軍功。按你爺爺和我的意思,本是想讓你考取進士入朝為官,現在看不太可能,你要能在軍中立功也是好事,總算有條出路。”
說完也離開大殿。
“少爺......”
兩隨從看著兩位老爺離開,在門外訕訕地喊。
耿衙內從地上爬起來,若有所思的一言不發,徑直向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其實他這樣的結果真的算挺好的,起碼比那些被逐出家門甚至於被下獄的那些衙內們要好不少。
......
覽冀州兮有餘,橫四海兮焉窮。
思夫君兮太息,極勞心兮忡忡。
觀潮客棧,一曲《九歌.雲中君》以頗為婉轉縹緲的音色緩緩落幕。
坐在帷幔後漸顯國色天香的曹枕簟輕輕放下手中二胡。
趙洞庭隔著帷幔都好似能夠感受到她那帶著些微異樣的目光。
他早不再是當初那個對情事懵懵懂懂的男人,能夠感受得到這樣目光中蘊含的些許情愫。
從他給她銀兩的那個時候起就讓她念念不忘,便是本來沒有什麼情愫,這麼長久的期盼也難免生出什麼情愫來。
但他心裡卻很難再對曹枕簟有什麼想法。
這不僅僅是曹枕簟年紀尚小的緣故,而是趙洞庭現在發現自己已經逐漸接近清心寡欲的地步。
當然,這種清心寡欲隻是說很難再對彆的女子起什麼心思。
大概真的是身邊如花美眷已經足夠多,再大的色心也知足了。
起碼趙洞庭是這樣想的。
宮中也不是沒有容貌堪稱傾國傾城的宮女,他便沒臨幸過誰。
他偏頭看向徐福興,問道:“徐前輩以後有什麼打算?”
徐福興施禮不敢受,“老卒不敢當皇上前輩之稱,一日為大宋卒,終生為大宋卒。”
他臉上露出些微笑容,“隻大宋如今國富兵強,不再需要我這樣的老家夥上前線浴血,徐福興殘燭餘生便遊曆天下,懸壺濟世,也算不枉此生。”
趙洞庭情不自禁輕輕點頭。
真說到覺悟,說到奉獻兩字。即便大宋新興這輩都有受過這樣的熏陶、教育,但終究感觸還是不如徐福興這些老輩來得真切、深厚。
他們都是為大宋的光複灑過熱血的,是真正把這片土壤當做自己的家。
“朕和曹姑娘有緣,以後曹姑娘便托前輩多多照料了。”趙洞庭說。
徐福興些微詫異,偏頭瞧了眼在帷幔後的曹枕簟,道:“老卒已年邁,怕是無力再照看丫頭,皇上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