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得鐘健些微詫異。以前他可沒享受過這種待遇,隨即想到,隻怕是皇上有什麼頭疼的事情需要商量。
再聯想到被宣來的隻是自己和蘇副軍機令,便主動問道:“皇上突然宣臣和蘇副軍機令前來,莫不是前線有什麼變化?”
趙洞庭頗為讚賞地對鐘健點了點頭。
這整個朝廷能常被他看到的熟麵孔應該都能算是聰明人,起碼不笨,但能做到鐘健這樣見微知著的著實罕見。
或許這和鐘健的出身有關係。出身於貧困家庭的他總要比彆人更細心些,也更願意去動腦子些。
緊接著趙洞庭說道:“前線蘇元帥傳回來請戰書,請求讓朕允許和他嶽元帥率軍出征中都。”
蘇劉義臉上露出震驚之色。因為這是連他都不知道。
隨即他連忙道:“皇上,泉蕩魯莽......”
他可是才剛剛和趙洞庭、鐘健等人定下“休戰”的方針,擔心蘇泉蕩的這封請戰書會惹趙洞庭不高興。
因為這肯定不符合皇上的心意。
隻還沒來得及替蘇泉蕩解釋,就見趙洞庭擺擺手,道:“副軍機令不必如此,朕了解蘇元帥。他不是魯莽的人。”
說到這他忽的領悟到蘇劉義的意圖,不禁失笑,又接著道:“此封求戰書不見得就是蘇帥個人的意思,十有八九不是這樣。算算時間,前線的將士們已經在根據地休整頗長的時日了。朕始終沒有新的旨意傳達下去,他們心中茫然乃是必然。請戰,說明將士們都已經做好充足的準備了,這是好事。”
蘇劉義輕輕鬆口氣。
他看得出來這是皇上心裡邊真實的想法。
然後卻還是察覺出些許不對,疑惑道:“若是全軍將士意思,那為何不是軍機令親自傳信回來?”
文天祥現在可也在宋城內。論軍銜、軍中地位,此時宋城內大軍肯定都是以文天祥為主,沒理由是蘇泉蕩上書請戰。
“嗬嗬。”
趙洞庭聞言又笑,“蘇帥和嶽帥兩人的性子你又不是不了解。他們上書之前,肯定是已經和軍機令商議過,沒得到應肯而已。”
文天祥性子沉穩。在沒有得到明確的旨意前,肯定堅持按兵不動,這點趙洞庭心知肚明。
而沒能從文天祥那裡撬開牙關的嶽鵬、蘇泉蕩直接上書禦書房,這也很正常。以兩人性子,乾得出來這樣的事情並不稀奇。
眼神瞥到鐘健身上,趙洞庭道:“隻不過現在打肯定是不能打的,朕宣兩位愛卿來,是想問問兩位愛卿可有什麼方法在保持按兵不動的先行條件下,且安撫住前線將士躁動的軍心。軍中的低層將士們可不知道極境強者殺到皇宮來的事情,便是知道,也未必能夠感同身受。不可能以這樣的理由讓前線大軍就這般繼續休整下去,還得想個更妥當的理由才行。”
蘇劉義、鐘健兩人聞言都是思索起來。
趙洞庭把話說得很明顯,他們當然都能夠領會趙洞庭的意圖。
而這並不是個容易解決的問題。要不然,趙洞庭也不會把他們兩給宣來,自己就能想出辦法來了。
禦書房內良久的沉寂。
蘇劉義、鐘健兩人都是微微蹙起眉頭,一言不發。
直過去許長時間,鐘健抬頭,道:“皇上,臣有一策或許可以一試。”
“講。”
趙洞庭道。
鐘健道:“臣以為,前線將士會有請戰之心,正如皇上所言,乃是他們心中茫然,在此時萬事俱備的情形下,不知道大軍為何還不和元軍開戰。而要消除他們這種茫然,最佳的辦法不過於分散他們的精力,不讓他們滿腦子都想著滅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