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就是天罡軍和天滿軍,他們神仙嶺戰役後剩下的老底子不多。但多少還有些,而且文起還活著。
天英軍和天富軍的戰鬥力現在是最低的,和守備軍並沒有什麼兩樣。因為他們幾乎全都是由守備軍組成的。
蘇泉蕩隻是抽調極少數老將帶著些親兵過去,讓他們就這樣把天英軍和天富軍重新拉起來。
這兩軍都在神仙嶺戰役裡全軍覆沒,已是連半點老底子都沒有了。
呂玉文率著天平軍的將士在離相國寺大營的數百米處停頓下來,有擲彈筒手開始架炮。
看著大營裡麵稍顯淩亂的火把,呂玉文的眼眶是有些紅潤的。
這空氣中蔓延的硝煙味道好似讓他重新回到神仙嶺戰役的時候。
那是全部建康軍區將士都沒法忘記的痛。甚至再過十年、過百年,這都仍會是建康軍區無法遺忘的痛。
很可能隻要建康軍區還在,那這根刺就還會在。
六支禁軍僅僅剩下數千人,幾乎全軍覆沒,連守備軍都被悉數打殘。這在整個新宋曆史上,都是從沒有過的。
呂玉文不自禁地握住了拳頭。
過去的已經沒有辦法改變,但是,將來卻可以去爭取。
看著軍營裡密集的火把,他知道這場仗不好打。以區區三千人來攻打上萬人鎮守的軍營,這樣的攻堅戰傳出去可能是種笑話。
但從出營的那刻起,他們就沒給自己留下退路。
這軍營不管打不打得下,都得打。
在擲彈筒手快要將擲彈筒架好的時候,呂玉文喊道:“弟兄們,前麵就是元軍的軍營了。你們都看仔細了,在這個軍營裡,有著不計其數的元軍手裡沾染著咱們弟兄們的鮮血。能不能打下它,說實話,得看運氣,但現在我呂玉文想說的是,管他娘的裡麵有多少元軍,管他娘的運氣到底怎麼樣。打下了,就替神仙嶺的弟兄們報仇雪恨,要是打不下,就他娘的下去陪弟兄們去。都半年了,老子知道你們誰心裡都憋著口惡氣。現在,老子要你們做的就是把這口惡氣撒出來......前進!準備開炮!”
話音落下,呂玉文帶著人繼續向相國寺軍營靠近。
他和他爸呂文煥一樣,都有著渾身的血性。
很快就到擲彈筒的射程範圍裡。
軍營裡的元軍雖是沒敢殺出營來,但這段時間已經在裡麵做好防禦準備。擲彈筒都已經架好,頗有點以逸待勞的味道。
是他們先開的炮。
炮彈有的落在大街上,有的卻是落在民房旁邊。
火光四起。
有將士在火光中被吞沒,也有房屋在爆炸中坍塌。裡麵有慘叫勝、痛罵聲、驚呼聲。
開封府是座重城,也是座大城。哪怕是在兩軍對壘的情況下,如今也還有許多百姓住在城裡,並沒有向北逃難。
在這樣的夜裡突發戰事,他們能做的僅僅隻是在家裡躲著,在黑暗中聽天由命。
而這些炮彈,卻是不認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