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起、呂玉文、付俊能等許多建康軍區的將士跑到他的屋門口,都眼巴巴看著裡麵的蘇泉蕩。然後,齊刷刷的跪倒在地上。
劉老起身走到門口,不禁又是輕歎。屋外是數十將領。
建康軍區中都統級彆的將領,但凡是還活著的,應該都在這了。其中不少身上還帶著傷,臉色蒼白,卻同樣跪在地上。
這些在戰場上流血流汗的漢子中,已然有人眼中淚光閃爍。
收拾東西的蘇泉蕩手終究是僵了僵,又顫了顫。
然後他回頭,對著文起等人笑道:“都回去吧,你們這是做什麼?我這是回去過好日子,以後可安心在家陪伴妻兒,不需要再在戰場上搏命,你們該為我高興才是。此次回去,若是還能有自由,我定在家裡埋上數百壇好酒,等你們凱旋,請你們到我家中痛飲!”
“蘇帥!”
“蘇帥!”
這句話,卻是讓得文起等人更是繃不住了。越來越多的將領哽咽起來。
他們都知道,蘇泉蕩被召回長沙是早晚的事情。但真到這刻,真的很能控製住自己的情緒。
他們都是跟著蘇泉蕩有些年頭的將領,這些年出生入死,讓他們的關係早已經不是上下級那麼簡單。
“都起來吧!”
蘇泉蕩強笑著道,其實眼眶也紅了。
隨即又道:“對了,你們可有家書需得我帶回去的?”
而這時候,又有群人匆匆走進這院子裡。
為首的是嶽鵬,後麵跟著趙大、趙虎、任偉、劉子俊、肖玉林等祥龍軍區中的將領。
他們這些都是很早之前就在軍中為將的,和蘇泉蕩是熟識。都清楚,蘇泉蕩這回回長沙去,不說生死難料,但前程怕是沒了。
甚至,若是皇上真狠心些,蘇泉蕩能不能保住這條命都很難說。
將在外,不受君命。這是大忌,任何哪個君主都不能輕易釋懷的大忌。
“蘇兄。”
嶽鵬直接走進屋子裡,喊了聲蘇泉蕩。
蘇泉蕩對他笑笑,道:“滅元的路我隻能走到這裡了,你贏了......以後,就看你的了。我在皇城等你們的好消息。”
“想這樣就走?”
嶽鵬卻是笑道。
蘇泉蕩微愣,有些沒明白嶽鵬的意思。
嶽鵬接著道:“自硇洲島戰役後,在軍中,我是都統的時候你也是都統,我成為總都統的時候,你也是總都統。再到元帥,你這家夥總是和我同時晉升。不過你可曾還記得,以前我剛剛被皇上看中,在殿前司擔任主管侍衛步軍副公事的那短短時日裡,可是被你給欺負過。雖說皇上替我出了氣,但我可沒有出這口氣。嘿!”
“你這家夥未免也太小肚雞腸,這都是十餘年前的陳年舊事,竟還記在心裡。”
蘇泉蕩聞言,雖是知道嶽鵬在開玩笑,也是露出些哭笑不得的模樣來,“說罷,你想怎樣出氣?莫非,也想讓你手下的人群毆我?”
“嗤!”
嶽鵬不以為然地笑,“我可不想被你建康軍區的將士們戳著脊梁骨罵。隻不過,你今兒個彆想穩穩當當地騎馬出城。”
“嗯?”
蘇泉蕩又愣了愣。
嶽鵬走到屋外,對著院外大喊:“給我把酒都抬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