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或許也能遇著大善人送件破外套、褥子什麼的。
沿著官道繼續南行,不出十裡就到了河邊。河水泛黃,滔滔西去。
有片蘆葦蕩,也都儘數泛黃了。在風中齊齊搖蕩。
官道右邊則是個林子,還有塊小石碑。石碑上刻的是這條官道的名字,江嶽國道。
國道是大宋境內規格最高的官道,路最寬敞,也最平整。雖然這時候整體冷清,但時不時還是有馬車從官道上邊駛過去。
現在除非是村與村之間串個門,不然哪怕是相鄰的鎮子來往,也多數是坐馬車的。
這些馬車都由四匹大馬拉著,車廂裡能乘坐十多個人。全都是府衙弄的,收費便宜,尋常人家也都坐得起。
家裡富裕些的去太遠的地方就坐這個,近的不願意,喜歡騎著還算是稀罕貨的自行車。這是有麵子的事。
隻有那些頂尖兒富貴的,才有自家的馬車。
至於轎子,前些年就已經越來越瞧不見蹤影了。
跟著活地圖乞丐沿著這條江陵府通往嶽州巴陵的國道走了大概兩個時辰,在路口歇息半個時辰。然後便不再走國道,而是抄近路走上了一條坑窪的泥土路。
這泥土路肯定是修國道以前留下的,除去當地人怕是沒什麼人走了。
路左右兩邊都是林子,甚是繁密茂盛。
有個老乞丐問:“不會走錯吧?”
活地圖拍著胸脯,“放心,我走過的路都記得。走這條路去藕池縣,起碼能節省兩個時辰的時間。”
五人在這泥土路上漸行漸遠,拐過彎道,便瞧不著了。
隻他們剛過彎道,卻是不禁站住了腳。
徐福興眼眸猛地凝住,露出緊張之色來。緊接著,深處又有驚喜至極的光芒一閃而過。
其餘四個老乞丐則是頗為疑惑。
在剛剛,有個穿著灰衣服的家夥忽的從路旁林子裡跳下來。這會兒正攔在他們的前麵,雙手環抱在胸前。
這家夥看起來估計還不到四十,麵無表情,冷漠得好像是誰欠著他錢似的。怎麼看,都讓人覺得來者不善。
那眼神太過於冷冰冰了。
“你是......”
徐福興回過神來,強行壓抑住心中的激動,帶著顫音問道。
在四個老乞丐聽來,隻以為他這顫音是緊張。哪裡知道,他這純粹是因為激動。
眼前這人越是來者不善,對他來說便越是喜事。
這灰衣人沒讓他失望,並不答話,但伸手到後腰處,然後緩緩從後麵取了把明晃晃閃著寒光的匕首出來。
“嘿!”
他大概是出於習慣,低喝吐氣,然後便就這般殺向徐福興。
幾個老乞丐都是變色。
因為他們看到這灰衣人張嘴時,嘴裡竟是瞧不見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