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趙洞庭輕輕歎息了聲。而隨即,又不禁在心裡自嘲起來,自己這算是什麼?
難道曹枕簟毒啞趙迪就不善良了?就不純真了?
那自己,那文天祥、嶽鵬以及這大宋諸多有功勞的文武大臣們,手上沾染著不知道多少鮮血,又算什麼?
“做得好!”
在曹枕簟和徐福興等人的些微錯愕中,趙洞庭說出這句話來,“像是這種作惡多端的人,毒啞他又算什麼!”
隻是說完還是對曹枕簟又說了句,“不過以後不要遇事這麼衝動了,咱們大宋是有法律的。他應該交由法律審判,而不是你親手懲罰她。現在的大宋,不是以前的大宋了。”
曹枕簟微紅著臉,悄然低下頭去。
趙洞庭微愣,隨即意識到什麼,忍不住道:“你是擔心他是世子,怕朕不能秉公處理?”
“張破虜!”
他忽然喊,“強擄民女,縱人行凶傷人,私養死士......依我大宋律例,該如何判?”
“該......該......”
張破虜這會兒也有點懵,實在沒想到趙迪的身份,結巴幾下才緩過來,道:“回皇上,最低......隻怕都是無期了。”
前兩條或許都還不至於判處無期,但最後麵這條著實是大罪。無期都是輕的,情節稍重,很可能是死緩甚至斬立決。
趙洞庭寒著臉看趙迪,“你那些死士,是你養的,還是你們健王府養的?”
趙迪臉上都沒什麼血色了,在地上篩糠似的抖動著。
趙洞庭也沒指望已經成為啞巴的他回答,又對張破虜道:“傳旨萱總管,讓她著軍情處暗查!查整個健王府!”
“啪嗒!”
趙迪斜著軟倒在地上。
打死他也沒敢想象,趙洞庭竟然還會要查整個健王府。如健王府那樣的侯門深海,怎麼可能沒有點見不得人的勾當?難道皇上真是要半點血脈親情都不講?
連齊武烈、無名、徐福興等人都是愕然。
張破虜遲疑著道:“皇上......此是趙迪私犯之罪,查整個健王府是不是......健王乃是當今郡王,茲事體大......”
“朕知道。”
趙洞庭道:“朕知道茲事體大,朕也知道要是查出來健王府什麼,丟臉的是皇室。但是......難道因為這個就不查了?”
他指著地上的趙迪,“就任由這種人仗著皇室的名義,仗著自己的那點出身為非作歹?如此,天下的百姓會如何看待皇室?如何看待朕?”
“去傳旨吧!”
趙洞庭有些煩悶地擺了擺手。
“是。”
張破虜不再說什麼,向著禦書房外走去。
他心裡明白,皇上會因為趙迪的事情有這麼大的怒火,以至於要牽扯到健王府上麵去,隻怕和到現在都還沒有結果的皇室賑災基金會的事也有些關係。
那件事牽扯到國丈,若是定錘下來,更是不得了。
這些個皇親國戚啊,真是太讓皇上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