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如枯死樹皮的手搭在籬笆門上,費力地推開,花白的髮髻先垂到了院里。
佝僂的背上,是新鮮的苜蓿草。
老嫗聽到動靜,從茅草屋裡緩慢地走了出來,接過老叟手中的鐮刀,看了看上面的豁口,嘆道:“這鐮刀已不堪用,費了一上午才割如此點苜蓿,何苦來着,若是累壞了......”
“何苦,還不是為了它。”
田大槐背着苜蓿草到了馬圈前,吃力地將十幾斤苜蓿草放下,可佝僂的腰桿卻沒直起來,將繩子解開,抓起一些苜蓿草放在馬槽里,看着眼前棕色大馬湊過來,鼻子拱了拱便開始吃起來,笑道:“老婆子,這馬再過半個月就可以生了吧,隔壁田地頭說了,就這個月的事,今年官差可找不到理由要賠補嘍。”
老嫗田氏抓起一些苜蓿草,嘆道:“你說的田地頭已經跑了,昨天晚上跑的。”
“為何?”
田大槐有些驚訝。
今年這馬懷上了,而且都要生了,只要有了馬駒,官差就不會為難咱們,這個時候怎麼還跑路呢......
田氏轉過身:“還能為何,今年官差收了馬駒要不走賠補,那官差可以要去年的賠補,這個時候再不跑,等馬駒生下來,官差到家,還能跑得脫?”
“這......”
田大槐臉色一白,問道:“如此說來,這五戶養馬,就咱這一戶了?”
田氏腿腳並不利索,緩慢地走着:“這倒沒有,斜對面的田三七還沒跑。”
田大槐嘴角哆嗦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