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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輕輕柔柔的聲音盪於屋內,似突然捲起的狂風駭浪,玄一瞬間瞪大了雙眼,只覺有一股寒氣自心底騰然升起,並在剎那間蔓延全身。

她竟想讓南府傾滅?

雖然南府是皇帝一派的死忠黨,與他們王府註定為敵,但這滅府滅宗的話自南府自己人嘴裡說出,還是讓玄一感到陣陣驚懼。

紀靳墨落在南詩影身上的目光,帶着審視與忖度,她脖子上的勒痕也只是能證明她曾被床幔勒過,卻無法證實其他,他自是不信,一個任人欺凌的廢物只是因為沒有死成,便似涅槃重生,鳳唳於天,這不可能。

南詩影直視着紀靳墨的眼睛,坦然面對他的猜忌與揣度,即便有眾多不合理的地方那又如何,她這個身份經得起推敲與查證,她就是南府五小姐,南詩影。

“你想讓你的父親死?”紀靳墨收回視線的同時,緩緩開口。

“父親?”南詩影冷笑了聲,這是她第一次露出羞赧之外的情緒:“他也配。”

玄一看了南詩影一眼。

許是察覺到了玄一的神色,南詩影又是冷笑了聲:“他自是給了我骨血生命,但也僅僅於此,作為回報,王爺,臣女只求他日南府覆滅時,您能留他一具全屍,便當是我,還了他的生恩。”

“這算什麼還恩,不留全屍,你還想幹什麼?”玄一小聲的嘟囔了句。

南詩影好看的眉眼顧盼生笑:“我聽聞,城外多野狗?”

她這話說的不明不白,但無論是紀靳墨還是玄一,都聽明白了。

不留全屍,就被野狗分食。

玄一突的又打了個寒顫。

南朝尹啊南朝尹,想你還是一國之相,竟錯把豺狼當成羊,如今放狼入山林,你的好日子算是要到頭了!

不理玄一的驚駭,南詩影微微垂下眼帘,掃了一眼倒於血泊之中的丹青,坦言道:“至於她,是我那好姐姐的心腹丫鬟,事情既然到了這一步,我也不怕實話實話。”

“我本想讓她當個替死鬼,這樣我就能溜出王府,潛回南府救出嬤嬤,卻沒想到爺府上的守衛竟然如此森嚴,我既逃脫不掉,又無法自己處理掉屍體,就只有向爺坦白一切。”

“爺,南朝尹讓臣女死在王府,就是為了藉由臣女之死彈劾您,您新婚之夜逼死重臣之女,即便您權傾朝朝野不會獲罪,也足以讓您落個暴虐殘忍的名聲。”

“到時,天下文人口誅筆伐,天下百姓信以為真,那您這個攝政王,就真的要遺臭萬年了。”

“你放肆!”

玄一簡直被南詩影這膽大包天的話驚出了一聲冷汗,她難道就不怕爺直接讓她人頭落地?

訓斥的聲音略過耳畔,南詩影沒理怒目而視的玄一,而是靜靜的看着從始至終神色都無半分變化的紀靳墨。

紀靳墨不笑自翹的唇角微微上揚,撕裂般的美感隨着笑意加深而逐漸張揚。

“名聲?”

他冷笑了聲,雖沒有多說什麼,但那股睥睨天下、視萬物如螻蟻的桀驁,卻若火山岩漿噴涌而出。

“你覺得我會在乎名聲?”

南詩影抬手將凌亂的鬢髮挽於耳後,笑着說道:“您自是不在乎,如果在乎,您就不會同皇帝搶女人了。”

“但,王爺,千里之堤潰於蟻穴,您這條路,必定步步兇險,既已經知道了南府的算計,又何必隨了對方的意願。”

“臣女只是想說,臣女願意成為王爺您的馬前卒,手中刀,只要您給臣女一條活路,那麼刀山火海,臣女都願為王爺走上一走。”

南詩影說著,屈膝跪在了染滿鮮血的地上,猩紅的血色映着她堅定決然的目光,竟讓她的身影,於紀靳墨的眼中又清晰鮮明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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