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們頓時渾身一顫,哪敢怠慢,忙鬆開了被綠婉等人捆住的丫鬟,又幫忙將秦雨柔攙扶了起來。
“王爺,妾身的臉,是不是徹底毀了?”
秦雨柔淚眼婆娑的看着紀靳墨,沒有歇斯底里的瘋狂,也沒有憤怒悲切的哭訴,只有滿腔的委屈與深深的絕望。
她甚至沒有開口求紀靳墨替自己做主,但就是這幅模樣,卻更讓人憐惜,而對她越是憐惜,就讓人越是憎恨施暴者。
南詩影推開門的時候,正巧看見秦雨柔這幅小白花的嘴臉。
嚯,委委屈屈小可憐,凄凄藹藹受害者!
若不是場景不對,南詩影真想支起個戲台,讓這位上台唱一段。
她款步上前,恭順的朝着紀靳墨行禮問安:“臣妾見過王爺。”
她笑意盈盈的模樣,簡直與剛才判若兩人。
秦雨柔瞧見南詩影,身子條件反射的哆嗦了一下,直到感受到丫鬟撐扶的力量,這才稍稍的緩解了心中的恐懼。
她垂下頭,掩藏起眼底近乎要溢出來的怨恨與惡毒。
但這幅模樣落在別人眼中,卻是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樣,玄十三望着南詩影的目光頓時有些不善了起來。
側妃娘娘縱然有千萬般不好,也是王爺親自迎娶回來的夫人,如今卻讓一個鳩佔鵲巢的人欺辱恐嚇成了這樣?
“南詩影,你好大的膽子!”雷霆之怒滾滾壓下,紀靳墨憤怒的質問聲炸響在南詩影的耳畔。
聽到紀靳墨這裹挾着怒火的質問,秦雨柔的眼底閃過一抹得意之色。
但很快,就被眼底的恨意掩蓋。
她不免有些不甘,今日她受此屈辱,竟不能讓這南詩影百倍償還,只是想想,就讓她恨不得拋去理智,將南詩影生吞活剝了。
可她又不得不忍,誰讓南詩影身邊有爺的玄衛,讓她不敢胡亂攀咬污衊,否則,她定要讓這南詩影再無翻身之日。
南詩影抬起頭,那雙明亮的瞳仁里倒映着紀靳墨的身影,她無懼他的憤怒,只是淡淡的闡釋事實:“臣妾雖沒有管理內院的權利,卻也是王府的主母,側妃想要來羞辱我,也要看看自己的身份。”
“王爺說臣妾大膽,臣妾確是大膽,若膽子不大,今日被劃破臉的就不是側妃,而是臣妾了。”
“臣妾......”
不能讓她再說下去了,若是再說下去,爺的震怒就將轉向自己了。
這般想着,秦雨柔的身子突然向後一倒。
“娘娘,娘娘您怎麼了!”
一道急切的悲呼打斷了南詩影的話,南詩影轉頭,就見秦雨柔暈倒在了自家丫鬟的懷中。
她不由冷笑。
裝暈這招,她們怎麼就用不膩呢?
不過也是,男人們不就吃這一套嗎!
她勾起了嘴角,已經打算看紀靳墨衝到秦雨柔身邊將人橫抱而起了,結果,紀靳墨竟只是負手而立站在原地,神色不變的對着下人喝道:“來人,將側妃送回玲瓏閣......”語落,又吩咐玄十三:“你拿着本王的令牌去大內將王太醫請來給側妃診治!”
“是!”玄十三接過令牌,轉身快步離開。
南詩影微微有些發愣,這位,如此鐵石心腸的嗎?
紀靳墨瞧她發愣,不知她又在想些什麼,嘴角止不住上揚了幾分,只是說出來的話,卻帶着一股讓人窒息的冷厲:“王妃南詩影,跋扈善妒,為主不慈,罰閉門思過三個月。”
冷酷的聲音還盤旋在馨苑閣上空,紀靳墨卻已經轉身離開。
南詩影望着紀靳墨離去的背影,眸光微動。
南朝尹被罰閉府幽禁三個月?
就這?
她謀算了半天,就得了這麼一個結果?
紀靳墨,你行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