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南詩影微微一怔。
毒老眼底的戾氣起起伏伏，仍未消散。
“我早已叛逆苗疆，親人族群死傷殆盡，就算有蠱師苟延殘喘到了今天，也與我不再有任何關係。”
“這本蠱術早已沒有了任何用處，我......也不知是為了慰藉還是什麼心理將這本書留到了今天，給你，說實話，我不知道這樣的選擇是否正確，但我以時日無多，鳳巒......這名字是真是假都無所謂，你是誰也無所謂，但，有些事情聽了，你便聽到底吧！”
“狗子，算是個葯人。”
“其實這樣的說法也不準確，他只能算半個葯人。幾年前，我離開藥王谷，四處遊歷，說是遊歷，其實我也是不甘心，不甘心我一身醫術一身毒術竟要被我帶入棺材，所以我想臨死前，給自己尋一個傳人。”
“遇見狗子，是個意外。”
臨江水多，路路難通，所以他只好走了水路，久未登上陸地，毒老有些嘴饞，晚上的時候偷偷潛進了一艘似是商船的大船上，本來只是想尋點好吃的，卻沒想到，陰差陽錯之下發現了被浸泡在葯缸之中的狗子。
“那個方法......”
毒老的聲音不知為何，染上了一抹顫音：“與我陰氏苗疆飼養母蟲的方法如此雷同，但卻用在了人的身上。”
“當時狗子，全身的皮膚都浮在肉上，眼睛腫的根本就睜不開，社舌苔鬱結，口齒不清，但我還是聽明白了他口齒不清之間說出來的話，他說：讓我死，讓我死！”
想起當日的場景，毒老就像是看見了被母蟲折磨時的自己，年幼的自己。
“我將他救了出來，下船的時候被人發現，於是一路被追殺到了今日。”
南詩影聽着這段往事，只是有一點疑問：“藥王谷不能回？”
“是，不能！”毒老苦笑了聲：“狗子泡的草藥中，有些只有藥王谷才有。”
南詩影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她現在知道了發生在毒老與狗子身上的事情，之前抗拒的麻煩，如今看來，其實也就那樣，當有些事情你抗拒不了的時候，便也無需在畏首畏尾、無需在逃避抱怨，扛着便是。
“那玉佩呢？”
所以南詩影主動提起了那個毒老一直想給她，但她卻一直在拒絕的玉佩。
“這個啊，這是藥王谷長老的玉佩。”
毒老從懷中掏出玉佩，撫摸着玉佩上的紋路，笑了笑：“藥王谷除了谷主之外，還有六大長老......我天賦不錯，進入藥王谷后被上一代谷主收為關門弟子，我師父仙逝后，師兄繼位，我與另外一個師便得了長老的位置。”
“其實，藥王谷......”
毒老的聲音頓了頓，有些遲疑的說出了深埋多年的懷疑：“我師父當年身子還算硬朗，卻不知為何突然逝世，但我們這些學醫玩毒的，有些時候為了研製一種新葯新毒，時常以身試藥，所以當時我並未深想，但當我發現狗子之後，我突然意識到，也許藥王谷......我曾懷疑師父當年是詐死，但我更願意相信他是被人暗害。”
“但無論是哪種情況，這件事我都不打算再去深究了。”
毒老轉過頭，望向南詩影：“你可知道，你問出的這些，我說出的這些，代表了什麼嗎？”
南詩影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她沒回答，而是朝着毒老伸出了手：“行了，還攥着玉佩幹嘛？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