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這二位的相處模式倒是沒有脫離南詩影的預期。
就很沒有意思!
南詩影喝了一口茶,覺得氣氛多少有些凝滯,突然放下的茶杯十分認真地問道:“陛下,什麼時候能將南府滿門抄斬啊!”
紀泓一口茶剛剛入嘴,險些全部噴出去。
......
景仁宮的懸樑上,盤踞着一條只有手指粗細的青綠色的小蛇,小蛇吐着芯子,豎立的瞳仁倒映着內殿的場景。
偌大的景仁宮,靜謐的落針可聞,本來應該候在太後身邊的宮女,正倚着牆昏昏欲睡,太后坐在床邊,掀開了床內牆壁上的床幔。
她的手撫摸着牆壁,幽幽的嘆了口氣,掀開枕頭又扒開了墊子,敲了敲枕頭下方的木板,木板出現了一塊凹槽,她往下一按,牆壁內傳來一陣聲響,正面牆體露出一道門形,而後翻轉,露出了裡面的密室。
太後走進去,牆壁自動閉合。
密室的面積足有一間內室那般大,鑲嵌在牆壁上的燭台正散發著柔和的光。
“最近你來的越發的勤了。”
密室內傳出了聲音,坐在石桌前的女人轉過頭,赫然是一張與當今太后一模一樣的臉。
瞧見走入密室的太后,女人嘴角啄着笑,兩人明明共用同一張臉,卻給人完全不一樣的感覺,只是一眼,就能分辨出她與太后的不同。
“你可以出去了。”太後走向她,說道。
那人微微一愣,笑容仍掛在嘴角。
“暴露了?”她的聲音依舊溫柔,溫柔的宛若一朵月季花,只是莖中帶刺。
太后的臉上閃過一抹溫怒之色,她將她關在這裡這麼多年,假扮了她這麼多年,除了最開始的憤怒傷心,余后的日子裡她就像是一個泥人一樣,沒有脾氣,不見喜怒,那種感覺就像是她用盡全力揮出一拳卻盡數打在了棉花上。
太后看着她,看着這個綿里藏針的女人。
“你不怕死?”
女人放下手裡的書,整理了一下隨意披散在背後的頭髮,直視着太后的眼睛:“我早在十幾年前就已經死了。”
“你......”
“陰司嵐,喪家之犬就該應該學會閉嘴。”女人笑着說道。
太后,不,應該是陰司嵐,一臉陰鷙的看着女人,突然笑了:“這麼多年來,你與紀泓只有一牆之隔,你是聽得見他聲音的吧,聽見他喚我母后,聽見她對我唯命是從......”
“你很慌?”女人打斷了陰司嵐的話:“因為你苦心籌謀的一切就要化為泡沫了?”
“陰司嵐,是我識人不明才落得今日的地步,可你,也是真的很蠢。”女人站起身,走到了陰司嵐身邊,她們二人幾乎一般高,臉龐身形姿態,完全一樣。
這也是陰司嵐這麼多年可以假扮太后而沒有露出任何破綻的原因。
女人看着陰司嵐,看着這個她曾經的貼身丫鬟,在未進入皇宮之前,她便是她的丫鬟,自人牙子手裡將她買來,是她這輩子做的最大的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