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冷漠不是疏離,而是萬事萬物都不能入眼入心的漠然,是一種類似神祇俯視芸芸眾生、視人為螻蟻的漠然。
宇成烜手持着摺扇,品嘗着臨淵茶館內的茶葉,耳邊是唱小曲的姑娘咿咿呀呀婉轉動聽的歌聲,他撩開眼皮,看了季勿一眼:“你是想勸我即可返回大離?”
季勿抿了抿嘴,只覺得喉嚨一時乾澀,宇成烜的目光明明平和而溫潤,可季勿卻感受到了一股藏匿在其中的鋒芒與陰鷙。
也許除了漠然之外,他的內心深處還藏匿着一絲瘋狂。
他沒有否認,因為在殿下揣着答案問問題之時,他不敢說任何假話,更不敢搪塞,他只點頭:“是!”
“臣是想勸殿下返回大離,臣認為如今的臨淵不宜久留,但若殿下已經打定主意想要留在京都,那麼臣便不會在多說一句!”
宇成烜展開摺扇,自摺扇扇起的風吹拂起他鬢間的碎發,他忽然發出了一陣笑聲:“哈哈哈~”
季勿只覺後背漫起了一層汗毛。
“好,就依你!”
倏然,宇成烜止住笑聲,雙眸凝視着季勿,似是被他誠懇的勸誡打動,改變了主意,不在想要留在京都觀禮,而是決定即刻返回大離。
季勿張了張嘴,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
他可不認為是因為自己才讓殿下改變了主意,那麼,是因為什麼呢?是因為臨淵如今的混亂,還是因為殿下想要乾的事已經達成?又或是殿下幹了什麼事需要立刻離開?
季勿想不通,更猜不透。
從始至終,宇成烜都似是一個謎,即便他跟在他身邊,也依舊看不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