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她們只是相視一笑,頷首點頭,身形交錯間已經調換了方向,就在南鳶兒與惠安即將邁進胭脂坊的時候,人群中,忽然衝出一個手提籃子的婦人,婦人從籃子里掏一團爛菜葉,朝着惠安扔了過去。
柳藍連忙將柳伶兒拉到了一邊,爛菜葉自王騫承的腦袋頂越了過去,直接砸在了南鳶兒的頭上。
“啊!!”
南鳶兒發出了一聲慘絕人寰的尖叫。
腦袋頂頂着爛菜葉,南鳶兒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一顆生雞蛋又砸在了她的腦袋上,雞蛋開花,蛋清與蛋黃糊了她一腦袋,混合在一起的蛋液順着她的頭髮往下流淌。
“啊!!!”
愣了足足一分鐘,南鳶兒這才回過勁兒,蛋液劃過她的鼻樑,粘稠的觸感以及回蕩在鼻腔的腥臭讓她近乎崩潰,她再次發出了一聲喊叫,卻是憤怒至極的怒吼。
她轉過頭,雙目充火的尋找着始作俑者。
人群中,一個穿着粗布麻衣的婦人眼底滾着淚花,她飽經風霜的臉粗糲而黝黑,包裹着頭髮的頭巾只是一塊從破舊衣服上撕下來的破布,她瞧着就是一個平常到不能在平常的平頭百姓,可此時的她,那雙淌着淚水的眸子里卻似是滾着洶湧而炙熱的仇恨之火,火光衝天,似是能將這一整條街都焚燒殆盡。
她再次將手伸向垮在手腕處的菜籃子里,抓出一團爛菜葉,用盡全力的扔向惠安,一邊扔一邊哭喊道:“你們大離邊境士兵屠殺我臨淵百姓,屠戮我臨淵士兵,我可憐的兒子,死的那年剛剛十六歲!”
“我臨淵為何要與你們結親?難道我兒子以及他一干同僚的命,就這麼被輕而易舉的被抹去了嗎?”
她扔的不是南鳶兒,而是惠安。
可不知為什麼,扔出來的所有東西統統都落在了南鳶兒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