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不知丞相此舉是真的忠君愛國到了極點,還是丞相在大離進犯的當口試圖引起臨淵內亂呢?”
南朝尹面色忽變,不只是因為看見眼前這散落一地的供狀,還因為紀靳墨的話,他不知道紀靳墨這些話只是用來攻擊他的矛,還是真的察覺出了什麼,這些年來,他自問沒有露出任何馬腳,唯有在南詩影替嫁之後,因為突變的形勢而倉促間出過幾次手,只是那幾次他已將收尾收拾乾淨,是萬不會露出什麼破綻來的,難不成紀靳墨在那幾個案子中察覺到了什麼?還是最近些日子他的動作太多了些,迫切想讓鳶兒嫁給紀泓的舉動讓他起了疑?
各種念頭快速劃過腦海,南朝尹彎下腰撿起身前的狀紙,一目十行的看了一遍,憤懣的神色在閱讀狀紙之後,慢慢轉變成了不敢置信的茫然與震動。
“不,這不可能!”
他內心穩如老狗,面上卻是一副不願相信的模樣,捧着狀紙的手微微顫抖,就像是他手裡的不是輕薄的紙張,而是一座座足以將他壓垮的高山。
劉氏這些年的所作所為他心知肚明,左不過是十幾條人命罷了,就連南鈺晴的死他不也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將一切的罪過都推給了南詩影,又何況是那些下人的命。只是這一切的前提是不能曝光,若是曝光,光殺人這件事就足以讓劉氏身首異處。
他沒想到,紀靳墨竟然只用了一晚上就搜集了這麼多的證據,更沒想到的是有些案子里竟然還留有人證?
這個劉氏,簡直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
既然做了恨毒的事,那就要將事做絕,殺一人不足以掩埋掉整件事,而是要滅門,要滅口,要將一切知道這件事並不發掌控的人統統殺死,才能永絕後患。
“丞相不去南曲班子唱戲,真是可惜了!”
紀靳墨人冷若冰塊,可要論損人,他也算是個中翹楚,就劉氏乾的這些事,他要是不知道,那就真是天上下紅雨,地上滾冰雹了。
如今在這演什麼!
大太監得了紀泓的暗示,快步走下台階自南朝尹的手裡將狀紙拿了過去,又快步走到紀泓身邊雙手呈上。
紀泓快速的翻閱着,看到最後難忍怒氣,一把將狀紙扔在了出去,怒拍龍椅扶手:“豈有此理,簡直是豈有此理!”
狀紙飄散,落在四處,柳萬鈞撿起飄落到腳邊的狀紙,看了一眼。
只是他手裡的一張狀紙,就有五條人命。
有被活活打死的,有被扔下枯井的,一樁樁一件件,簡直是罄竹難書。
“這,這些若是真的,那劉氏簡直是罪孽深重,縱然是被千刀萬剮也不為過!”柳萬鈞看着水缸內已經被削成人彘的劉氏,面露憤然,死於劉氏手中的人除了南府僕從,還有京都的百姓,這已經不能用狠毒來形容了,她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文臣們有心為南朝尹說幾句話,可紀靳墨拿出來的證據除非都是他憑空捏造的,否則,劉氏簡直是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