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1章
“那有沒有可能，有沒有......”
“沒有！”
真相是殘酷的，而南詩影的誠實讓這份殘酷以更鮮血淋漓的方式呈現在了程子墨的眼前，看着憤怒而悲慟的程子墨，南詩影卻沒有打算放過他，他打算告訴他一個更殘酷的事實：“程子墨，你了解你父親嗎？”
忽然轉變的話題讓程子墨微微一愣，他不理解對方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他下意識的點頭：“當然！”
南詩影笑了：“你知道嗎，恆源商會每次運送的並非是你今日看到的祭品，他們運送的是活人。”
“琅嬛軍有人暗中掩護他們將人運上貨船，此人在軍中的職位最少為副將。”
“你什麼意思？”
程子墨聽懂了對方話中隱藏的深意，他不由怒目而視，對方的惡意揣測是對他父親的侮辱與誹謗。
“不相信嗎？”南詩影當然知道對於程子墨而言，這真相的荒謬程度堪比太陽西升，天降紅雨，她自是沒有打算當著眾人的面掏出那些鐵證，她只是問了程子墨一個問題：“你說過，你的朋友在你面前撞牆自戕，可你有沒有想過，他女兒丟失後為什麼沒有在第一時間向你求助？又為何在看到你的那一刻，悲憤撞牆？”
“那是因為我當時正在軍營......”
“你與他相識多年，你家人知道嗎？你身邊的下人知道嗎？他女兒丟失后，你縱然人在軍營，可他難道不會為了女兒上你府上祈求幫助嗎？他去了嗎？或者說，你有沒有問過你府上的下人，他去過嗎？”
程子墨張了張嘴，他想斬釘截鐵的回答，可話到嘴邊又無法說出口，他遲疑了。
秦司不會求救的，若是往常他不會，可涉及到他的女兒，程子墨不知道在萬般悲慟之下，他會不會放棄自己的原則，上門求助。
南詩影也沒打算讓他回答，她繼續道：“退一萬步說，他沒有上門求助，那對於他，他這個人，你覺得他會因女兒失蹤就萬念俱灰的自戕嗎？”
程子墨動了動嘴，像是有什麼堵住了他的心口，讓他一時有些無法喘息，這個問題他想過無數遍，思考過無數遍，在小君生死未卜的時候，秦司怎麼會選擇自戕，他一定會窮盡一生，用盡一切方法去尋找小君，哪怕最後尋找到的只是一捧骸骨，他也絕不會再找到之前懦弱的一死了之。
可秦司自戕了，所以程子墨只能用悲慟過度這四個字來說服自己，可現在聽她話中的意思，秦司自戕，是因為他知道了小君的下場也知道了是他最好的朋友的父親在背後操縱的一切指使了一切，所以秦司才會在看到他朋友也就是自己的時候，撞牆自戕！
因為他不能面對無法原諒更沒辦法指責。
“不，不是這樣的，你胡說，我父親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程子墨搖頭，他大聲的否認着這一切，他的聲音回蕩在洞穴中，環繞在眾人耳畔。
南詩影點了點程子墨的心，對他道：“我對於說的不是猜測，而是事實，前段時間你府上進了賊，賊沒有光臨你家的庫房，而是進了你爹的書房，你猜，他們是誰的人，又在你爹的書房發現了什麼？”
“是你！”
程子墨面上的血色盡退，但他仍舊執拗的不肯相信對方口中這所謂的‘真想’，比起這個素未謀面的朝廷欽差，他更相信自己的父親，更何況，她不過是救下了這群姑娘，這樣難道就能證明她是朝廷欽差了嗎？
“是與不是，我自會弄個清楚，在此之前，我要帶她們回家！”程子墨說著，繞過南詩影，走向縮在她身後的姑娘們。
“你想送她們去死？”
南詩影沒有阻攔，她只是覺得程子墨這個人，有義氣有主見有腦子但不多。
“你以為死的這些人就是全部了？若他們發現恆源商會的那幾個鏢師運回去的‘祭品’有異，你覺得他們會就此收手？”
“你還想讓更多無辜的百姓別牽連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