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鳶兒搖了搖頭,並不贊同他的這個說法:“大人,這件事先不說對與錯,王府單單隻是來了一個護衛罷了,若我父親親自出面,怕是會被天下文人戳脊梁骨了。”
南嶼晉微微一愣,若非南鳶兒提及,他甚至都沒有想到這一層。
確實,父親就算被貶為御史大夫,那也是從三品的朝廷大員,若因王府一個護衛前來討要說法,就忙不迭的出面解決,那便是打了這天下所有文人的臉,一個堂堂的朝廷命官竟然自降身段將自己與王府的一條狗放在同樣的位置,光是文人的吐沫星子,就足以將父親淹死。
南嶼晉雖然隱約體會到了些父親的用意,但卻沒想要想到天下文人的身上去,他側頭望向又恢復了嬌弱姿態的南鳶兒,心頭一沉。
自南鳶兒成為殘廢之後,她近乎瘋癲,院子里常常傳出打碎東西的聲音與歇斯底里的叫聲,今日,哪怕是在離開書房之前,南嶼晉都以為南鳶兒廢了,不僅僅是手廢了,而是她整個人都廢了。
她變得既愚蠢又尖銳。
可自出了書房之後,她就變了,即便現在她又恢復了這種嬌弱的模樣,披上了柔弱的外衣,可感覺不一樣了,之前像是矯揉造作被人一眼就能看穿的白蓮花,現在像是在風中搖曳外表嬌弱內心卻堅韌的茉莉花。
南嶼晉腦中警鐘長鳴,他有一種奇怪的預感,現在的南鳶兒將比以前的她難對付百倍。
李浩微微一怔,他顯然也沒有想到這一點,如今聽南鳶兒這般說,確實覺得有些道理。
“確實我剛剛太理所當然了,不過......”
“大人放心,我們是來解決問題的,不是來增加矛盾的。”南鳶兒笑着打斷了李浩的話,她眼底藏匿着深深地嫌惡與嘲諷,面上卻是一片和善。
李浩聽她這般說,便不再多說什麼,側身讓開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