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黃炳瑞還是保姆,都隻能在那站著等結果。
而等待的時間裡,看著江誌浩熟練的擺弄各種器具,黃炳瑞頗為好奇的問:“他在乾什麼?”
江誌浩聽到了這個問題,隨口答道:“揭裱是裝裱舊書畫技法之一,也是很多古書畫商人必備的技藝。因為宣紙是分層製作的,一張普通的宣紙可劈為兩三層,好而厚的宣紙甚至可劈為十數層。凡用宣紙作的古書畫,一到了商人的手裡,他們便將原作劈為可能劈成的層數,然後再分彆用宣紙將劈下的每一層托裱加厚。這樣,一件作品便變成了兩件甚至多件。隻是劈開後的各層,即便是最上麵的一層,其色彩都不如原作,作偽者需要照原作分彆加以描補,再用熏舊法使之變舊,令人難辨真假,有不老實的裝裱匠人便經常使用這種辦法偷竊彆人的書畫。”
江誌浩解釋的很詳細,讓人一聽就懂,而他熟練的動作,則讓金正清內心開始有些不平靜了。
從江誌浩的舉止來看,這個人並非生手,尤其對那副臨摹畫作的噴塗,蒸煮,都十分的專業。
金正清自己是收藏家,也做過揭裱的手藝,雖然古語有雲,書畫不遇名手裝裱,雖破爛不堪,寧包好藏之匣中。不可壓以它物,不可性急而付拙工,性急而付拙工,是滅其跡也。
但是遇到好的古書畫,你想收藏完整品,就一定要懂揭裱技藝。否則那些傳承了幾百上千年的書畫,大多因為時間的關係,保存不善,爛了,汙了,讓人看著礙眼。
完整的揭裱過程很長,江誌浩從早上忙活到下午,才終於把第一層揭下來。
讓他意外的是,第二層還是王時敏的畫,並沒有預想到的真品。
這讓他意識到,自己在前一世聽聞過的事情,並不能完全代表真相。
很明顯,王時敏的這幅臨摹畫作,表層並非隻有一層。想想也是,想要完全掩蓋任仁發的印記,表麵必須厚重,一層宣紙並不足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