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2章
大概是快要死了吧，很多事情不再變得那麼重要，腦子也就變得亮堂起來了。
她這才意識到，原來蘇嫿的醫術竟然這麼好。
原來沒有蘇嫿，太子表弟早就不在人世了。
拓跋樾原本不想與沈凝霜多說，但因為話題是嫿兒，所以他又補充了一句：
“都說救命之恩以身相許，就許你們女子這樣想，還不許我們男子這麼做了么？”
沈凝霜想要反駁，卻發現一句反駁的話也想不出來。
她怔愣地望着拓跋樾，突然發現，眼前這個榮華絕代的男子，自己從來不曾真正認識過。
她所認識的太子表弟，是她腦海中的幻想出來的。
幻想中的人總是格外美好。
她活在幻想中無法自拔，以至於從未認識過真正的太子表弟。
眼前的少年，姿容絕艷，風華無雙。
可是，長得再好，權勢再大，不愛自己，又有什麼用呢？
她突然想起，蘇嫿曾跟她說過：放棄是為了得到。
那時，她覺得蘇嫿是在炫耀，是故意氣她的。
如今她才猛然驚醒，如果那時，她選擇了放棄，那麼她的人生，將完全不同。
以她的身份，嫁一個條件好的俊美少年完全不是問題，婚後，不管丈夫是否愛她，有沈家給她撐腰，沒人敢欺負她。
她這一生，必定是過得輕輕鬆鬆風光無限，是別人做夢都想擁有的人生。
可惜，沒有如果。
她的人生，明天就要結束了。
誰能料到，她的結局，竟連窮苦人家的女兒都比不上？
臨死前流下懺悔的淚水，死後，大概是不用下十八層地獄了吧？
蘇嫿不懂，但她能做的，也就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