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有告訴她我離婚的事情。
我閉了閉眼笑說:“或許是雪太涼眼睛了吧。”
我和她一起回到茶館,我找到剛剛被我嚇到的那隻白貓,輕輕的將它擁進懷裡,“抱歉,剛剛嚇著了你。”
它喵了一聲,用腦袋輕輕的蹭著我的手背,見它如此乖巧的模樣,我忍不住的笑出聲道:“真乖。”
在茶館待到晚上,季暖臨時有事不能陪我去音樂會現場。
她把票塞到我懷裡便著急的離開了。
我把銀行卡放在她的電腦旁就去了隔壁音樂會館。
現場人滿為患,我找到自己的座位走過去坐下,旁邊是一對情侶,兩人低低的說著親密的話。
女孩問他,“你什麼時候娶我?”
男孩笑說:“等你長大我就娶你。”
我偏頭望著他們,不過十四五歲的年齡。
聽說這個年齡愛上的人一輩子都忘不掉,正如季暖。
她高二那年愛上了一個地痞流氓,那個男孩明明一無所有,不能給她穩定的生活和足夠的經濟,但她愛他愛的無法自拔,為他鬨過自殺。
即便這樣,季暖依舊會說她在這個世界上再也找不到第二個那般愛她的男人了。
我記得她許多年前說過一句話,“那個男孩......在流裡流氣的外表下有一個如清風般朗月般的靈魂,我懂他的脆弱,敏感,自尊以及為了愛義無反顧。笙兒,她不比你當年認識的那個顧霆琛差勁,他甚至很有自己的想法和傲氣。”
是的,那個男孩一無所有,但他有條命,肯願意為季暖隨時犧牲的命。
在季暖高三那年,他替她擋了一場車禍。
他沒了,季暖的心也跟著走了。
直到現在,季暖都依舊單身。
我收回視線,心裡默默地祝福這個年齡段的所有少年少女能都如願以償。
......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這場音樂會實在提不起我的興趣。
就在我打算離開時,一個熟悉的旋律入了耳。
我眼眶瞬間濕潤,目光錯愕的望著舞台。
一架鋼琴,一雙很漂亮的手。
風居住的街道......
他還記得嗎?
那個男人在演奏鋼琴的時候那般溫雅俊郎。
如多年前那般與那個溫暖儒雅的男人重疊在一起。
曲落儘,我慌忙的離開去後台找他,但怎麼也尋不見。
我好怕他離開,怕他明天過後就是彆人的新郎了。
我好想見見他,想讓他知道我是誰。
我在後台找了很久都沒見人,最後失落的離開音樂會館。
外麵的天已經黑了,雪下的更密集了。
我踩著高跟鞋緩慢的走在街道上,路燈慵懶的灑在雪路上,走著走著,麵前突然拖出了一個斜長的身影。
我站住,緩緩的抬頭望著眼前的男人。
我凝住呼吸,他穿著藏青色的齊膝大衣,裡麵配著一件黑色的高領毛衣,脖子上鬆鬆垮垮的係著一條杏色圍巾,與下午我見到的那個背影如出一轍。
原來我在車水馬龍的街上看見的人真的是他啊......
我抿了抿唇想問他為什麼要彈那首風居住的街道,但我還沒來得及出口,他便彎了彎唇角,眉眼盈盈的笑著道:“小姑娘,你又跟著我......”
聞言我沒控製住力道咬破自己的唇。
小姑娘......
他這是記得我了?
我濕潤著眼眶顫顫巍巍的喊著,“顧霆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