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齡兒要回京?”太後頓時就目瞪口呆了,繼而嘴角就是一陣輕微的抽搐,從來都最是端莊尊貴的女人,這時候卻一臉掩飾不住的激動,“他真的要回來了?”
平西王名喚鐘之齡。
鐘之衡看著太後緊緊攥著筷子的手,再開口的時候,聲音就更淡了:“是的,母後的七十壽辰眼看就到了,平西王今年想回來給母後拜壽。”
“這孩子,總算是……”太後難掩激動,到底是幾十年沒瞧見小兒子了,一時間眼睛都泛紅了,她忙得吸了口氣,一邊又看向鐘之衡,“可說了是什麼時候到?”
“七月初吧,”鐘之衡緩聲道,一邊打量著那道粘稠的銀魚蓴菜羹,一邊冷聲道,“應該能趕在思瑤的祭日前到。”
太後的臉驀地一僵,嘴角的笑容也頓時煙消雲散,她打量著鐘之衡淡漠的一張臉,嘴唇哆嗦了幾下,似是要說什麼,可到底還是沒說出口。
“母後肯定特彆想七弟吧?”靜默半山,鐘之衡挑著眉看向太後,嘴角微微上揚,扯出一個淡淡的笑來,“必定都這麼些年沒見了。”
“是,到底這麼些年沒見了,”太後點點頭,一邊抿了抿唇,又補上一句,“哀家和皇上一樣,都念著平西王呢。”
“是嗎?”鐘之衡笑得更大了,一邊把帕子丟在了桌上,一邊起身就朝外走了。
“奴婢恭送皇上!”碧喬忙得福身行禮。
“碧喬,”太後怔怔地坐著,半晌這才終於開了口,她一臉驚慌地看著碧喬,“你說皇上會不會對老七下手?”
“不會的,太後您多慮了!”碧喬忙得過來,一邊扶著太後的後背,一邊寬慰道,“平西王乃是大周朝首屈一指的國之棟梁,這幾十年又一直戍守北疆,有他在,突厥人才不敢犯境,總是萬歲爺對平西王再怎麼心有芥蒂,卻也不敢輕易下手,必定西北軍可是隻聽平西王號令的,若是平西王再京師出了什麼岔子,大周北境豈不亂套了?萬歲爺不是糊塗人,太後您就把心放在肚子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