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3章 抽絲剝繭
沈照忽然說：“我在外多年，從未見過以這種材質做柄的兵器，唯一的解釋就是，這種材質本身就不是楚國所有。”
“先前楚國沒這麼亂的時候，月國每隔幾年都會向朝廷進貢，其中就包括寶馬，玉石，綢緞，還有許多珍奇的玩意。”
“那腰刀，或許是月國進貢的貢品。”
而柳一舟身為蘇清寒身邊第一人，貼身帶着貢品腰帶，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三人對視之後，顧凝問：“那也就是說，鏡子也有可能是月國傳過去的？”
“可是鏡子是通天塔上的啊，通天塔有兩百多年歷史，是為楚國龍脈所在地，二百多年前，月國還沒立國呢......”
沈照慢慢說道：“通天塔每年都會有人修繕，每日都會有人清掃，這鏡子出自通天塔，並不能說明什麼，也或許是別人後期帶進去的。”
“現在所有的謎團都指向月國......”沈照想了想，說道：“那一晚，我與他交手的時候察覺，他並無相鬥之心，與我動手試探的成分居多。”
“而且也未曾傷凝兒——”
“我覺得，要是能見那位大祭司一面，或許能解惑一二。”
君臨風和顧凝都忍不住點頭。
“可是——”顧凝面有難色：“傳聞那個望月山周圍都是陣法，想去見他談何容易？”
下意識的，顧凝就是覺得那位大祭司十分的厲害，半神半仙一樣的人物，哪裡是一般凡人能夠見得到的。
“嗯。”
沈照也點點頭，“那日他夜探歸嵐院的時候，曾在院外布下水行之陣，只是個極為簡單的陣法，但我破陣卻用了半柱香。”
“什麼陣？！”顧凝失聲問道：“你再說一遍。”
“水行之陣。”沈照說道：“是一種以水為陣眼的陣法，陣眼可通外界，我也是偶然在古籍之中見過記載，那日是第一次見，怎麼了？”
顧凝神色複雜地看着他：“我以前見過，在京城的時候。”
沈照心裡咯噔一下：“有人擺過？是誰，是你嫁入侯府之後還是——”
“嗯。”顧凝點頭，“賀先生擺過，那次是困住了慕容離，他與我說，也是第一次擺，還給我講了講那陣法，當時我只覺得奇談怪誕，神秘的很。”
哪能想到，幾年之後在月國，竟然還能遇到這種陣法。
還是月國大祭司擺的！
那賀先生和這位大祭司——有什麼關聯嗎？
事情似乎變得越來越神秘，越來越讓人好奇了。
屋子裡一片沉默。
良久后，君臨風說：“那就想辦法上望月山去，拜訪一下那位月國大祭司。”
顧凝心緒七上八下，而君臨風的心也並未平穩。
因為他想起，在龍威軍密牢，被柳一舟用那腰刀施以酷刑的時候。
他的血濺到了那柄腰刀之上，然後人就不清醒了，渾渾噩噩之間，腦子裡出現諸多如斷層的碎片一樣的記憶。
那些記憶裡面，他和沈照以及凝兒關係親密無間，兄妹相稱。
還有戰爭，有殺戮，有顧凝和沈照支離破碎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