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鵲依舊端坐在沙發之上,目不轉睛地盯着黃廿四的一舉一動,像扁鵲這樣的人,要想做到不被黃廿四發現,簡直是小兒科、易如反掌。黃廿四還在尋找着出口,當他每一次都覺得前方的亮光是希望時,又走錯了,一次又一次。他開始不相信自己了,開始懷疑自己,情況越發的糟糕了。許久之後,黃廿四終於停下了前行的腳步,他閉目靜靜感受着周圍的環境變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出是哪裡有問題。
端坐在沙發上的扁鵲看到黃廿四如此這般,嘴角微微一笑。
黃廿四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他連忙把目光投向了他一旁的床,眼睛打着轉,隨後嘴角也是微微一笑,和扁鵲的表情如出一轍。黃廿四漸漸走近床,伸手摸了摸床尾的護欄,有些冷,但那種感覺屬實的好,安全感頓生。黃廿四緩緩地爬到了床上,他現在的體力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上個床也是相當地費勁。黃廿四爬到床上,便一屁股坐了下來,便不再想其它任何事情,心無旁騖地回想着起初那一幅圖片中的點點滴滴。
燈亮了,黃廿四的感覺到了有一絲亮光正透過他的眼皮傳到了眼睛中,對於光線的敏感罷了。黃廿四睜開眼來,他差點又以為自己看錯了,搓了搓眼睛,還是依舊如此。這是一間普通的房間,只是多了一些他沒有見過的東西,黃廿四也發現了那坐在沙發上的扁鵲——一個上了年歲的老頭子。
“首長,剛才……是您……?”黃廿四用着極委婉的口氣詢問着扁鵲,他心中亦認為這個老頭絕對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你可以叫我扁老。”扁鵲微笑着點了點頭,同時向黃廿四介紹了自己的身份,以便不至於在稱呼上的尷尬。黃廿四很幸運,他是第一個讓扁鵲中意的人,曾經有一個,但被歷史的沙子給埋葬了,不算數了。
“扁老!”黃廿四下了床,向扁鵲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黃廿四也不知道為什麼要稱面前的老頭兒為扁老,轉念一想,既然是首長要求,那也管不着他自己什麼事了。
扁鵲悚然站起,向黃廿四回了一個軍禮,隨後又快速坐下,一套動作行如流水,極其自然。黃廿四卻被扁鵲的一套行雲流水的動作嚇了一跳,差點沒反應過來。為了掩飾自己的那一份尷尬,黃廿四尷尬地露出了自己的大白牙。
扁鵲看到黃廿四的露牙動作,心裡默默嘀咕了一句:“人不錯,就是感覺有點傻呢?”黃廿四自然是不知道此時扁鵲的想法的,若是知道了,就更尷尬了。黃廿四一直以自己的大白牙式的微笑為標準式微笑,一直如此。
“黃廿四,你剛才看到了什麼?”此時的扁鵲就像是個嚴厲的教官,語氣一下加重,整個房間的氛圍突然就被加重了。
扁鵲的問題讓黃廿四頓時收起了大白牙,一下陷入了沉思,這個問題黃廿四不敢輕易回答。想了一會兒,黃廿四才吐出了一個字:“島!”黃廿四以‘島’作答是經過深思熟慮確定下來的,至始至終都是迷宮中的‘島’讓他陷落,不管走哪一條路,都是死路。
扁鵲聽到‘島’這個字時,一抹亮光從雙眼前飄過。扁鵲是萬萬沒有想到黃廿四會回答‘島’這個答案的,哪怕他回答是一片海洋,扁鵲都能認同,但他居然回答的是‘島’,這讓扁鵲的心中激起了一陣巨浪。‘島’,這個牽引了他大半生的時光的島,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
黃廿四看着默默嘀咕的扁鵲,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島,難道這個答案不對?”黃廿四的心中有很多個答案:島、海洋、天空、紅色、陸地……唯一‘島’,才讓他看到了整個迷宮的中心,未知的中心,有着一股魔力牽引着它周圍的一切,包括尋找出口的自己。島,沒有邊緣,不管怎麼走,都是島的周圍,也是一個死局。
“扁老,我回答有誤嗎?”黃廿四終於按捺不住自己的內心了,這個奇怪的答案有這麼奇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