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緒與空間的限制使得四廿四的每一個人都如同度日如年,沒有人會覺得那暴雨和洪流有多壯美,有多豪邁,有多猛烈,濕氣與粘稠的汗液貼在黝黑的皮膚上如同封印的符術一般禁錮着那勇武的靈魂,壓抑着一顆熱烈的心,拚命的想要衝出去,又被反彈回來,在不斷地衝撞之下,做着最艱難的掙扎。
“真他娘的憋屈,這鬼天氣快把我給逼瘋了!”四廿四中一些性子直率的人忍受不了這漫長的等待。
有許多人都天真的認為只要到了小島就能一展身手,正是因為在來之前就懷有對戰鬥的渴望,所以才能忍受大海的寂寞,如今龍困淺灘,不鬧騰幾下,心中的那股火焰便消不下去。
“別他娘的抱怨了,頭兒都能受得了,咱們可不能去給他添堵!”
好在大部隊中還是有許多明事理的人,一個勸慰一個,算是穩住了情緒的天平。
四廿四不好受,七宗罪亦不好受,身在這小島中的活人就沒有哪個人過得安穩,有的人在為自己的錦繡前程奔走,有的人在死守最後的尊嚴,天下為棋盤,凡人皆為棋子。
天域山,巔峰迴盪之處,一人立而負一長劍,遙看天地匯合黃昏處,長劍破曉,一聲驚雷炸響,卻見那負劍的少年如怒龍一般猛衝進半山腰的雲間處,雙臂握劍,橫眉一眼,劍入山體,消失於半山腰濃霧中。
吒驚之下,又見那握劍的少年快步踏行在山體之間,似乎是在刻意躲避着什麼,濃霧漸稀,一隻只閃着寒芒的槍刺直撲握劍少年而去,張開利口,卻是沒有佔到少年的一點便宜。驚若游龍的少年疾步而下,逆着寒芒而去,手中的長劍握得更緊,彷彿和少年已經融為一體,劍光和寒芒交鋒,少年退而一步,隨後又猛然衝下,一個瞬間的斬擊,便破去寒芒無數。
少年得手卻又饒行一步,沒有因為剛才的一招得手而感到一絲的欣喜,雙瞳暗紅,像一隻狂怒的雄獅凝視着永恆的仇敵,寒芒遭受挫敗,愈是變本加厲,氣焰更甚,千萬縷寒芒匯聚在一起,瞬間冰封了整個空間,長劍凌空長嘯一聲,被冰封的空間猛然炸裂開來,隨後一個迅疾的身影閃現出來,一個凌空踏步,藉助寒槍刺的餘力踏越而下,手中的長劍又再次負於背後。
少年一躍而下,一雙橫眉怒眼直指山下的一名龍人戰士,這是黃廿四的最後一關,只要能夠在二十招內不敗,那便算是功德圓滿,可以出征了!
“廿四小兒,你覺得能抗住二十招?”龍人護衛吹了吹指甲中的灰塵,其實也沒有什麼灰塵,只是裝個樣子罷了,以顯示自己實力強大到連黃廿四都無法撼動,撼天易,撼龍人難!
黃廿四冷笑,面無表情地上前一步,隨後將負於身後的長劍取下,“哼……二十五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