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陰陽先生,按照現在官方的說法,我的工作證上署名“秦嶺轄區護林防火工作人員”。聽著似乎跟我本身的職業沒啥關係,但倘若把秦嶺這個十三王朝的中興龍脈,與那些飛屍養珠、蟒蛇化龍的傳聞聯係起來,然後你們再適當想象這個職業的話……
沒錯!有些事情詭異的發生,但卻必須隱晦的處理掉,這就是我呆在這兒不能離開的原因。那一年我有幸隨胡老道參與進來,目睹了整個鎖龍台大墓的發掘過程,那便是我人生的第一個轉折點。
世事就是此般無常,誰能想到,那地宮底下竟挖出了那樣一件東西,更牽扯出整個一盤死局!這其中的匪夷所思,甚至早已超出人們所能承受的心理範疇,事兒還得從那些年開始說起。
正文
94年的夏天,鎖龍村出了件全省震動的大事,當時的報紙鋪天蓋地亂飛,事件曾一度火了幾個月之久。
那年我9歲,這天清晨,羅老漢像往常一樣去地裡除草,他走在半道上,彎下腰哼著秦腔。突然,前方山風一吹,一陣濃烈的惡臭撲麵而來,刺鼻的臭味令羅老漢直欲作嘔。
這個羅老漢就是我爺,當時山裡經常有野豬禍害莊稼,山裡人用鋼絲繩套死野豬,經常等到屍體發臭才有所察,因而屍臭的味道我爺很是敏感。
他循著臭氣查找,原以為前頭又死了隻發臭的野物,可卻沒想到,上了坡,到了鎖龍台附近,卻看見前方封土堆前莫名多了個盜洞,那屍臭的味道以及黑色淤血從洞內溢出,染花了洞口泥土,隻見半隻被撕裂的人手就垂在洞口不遠處的地麵。
我爺當時都愣了,當天早晨一陣亂吆喝引來了四麵八方的村民,那年我爸正是村子的村長,騎上摩托車趕忙去鄉派出所報案。警察當天中午趕來驗屍,拖出三具被活活拍成肉餅的乾屍,死相慘不忍睹,並從屍身裡搜出數件精美的玉器和青銅禮器。
警方那邊給出結論,死亡三人係盜墓賊出身,但具體這三人咋死的卻是隻字不提。這件事很快驚動了市裡的文物研究所,幾天之後村兒裡來的四輪子汽車越來越多,有的專家學者便開始四麵取土、探察。
當時山裡人也樂意,原本冷清的山村裡一下來了這麼多人,甚至省市各大電視台、報紙都開始了相繼采訪。很快在一片輿論造勢之中,一個陝西的“馬王堆”、又一個本世紀震驚考古界的重大發現等輿論一度引起不小的呼聲,村裡的外來人也越來越多。
半個月後,一支由數位省市專家學者組成的考古發掘隊在村裡住下,因為我爸是村長,所以兩個省博物館的老教授就住在我們家。那天大概是都多喝了點酒,我的師父,村中朝天觀的胡老道也在席間,大家閒聊著,就聽兩個專家開始慷慨激昂起來。
吳教授方正的國字臉上透著激動,他指著鎖龍台,鼻尖上的眼鏡似乎都因為興奮而顫抖起來:”這個鎖龍台至少該是兩漢朝代的大墓,甚至年代更早,我們進行全方位勘探,墓的規模隻大不小且幾乎沒有盜洞,一旦挖出,少不得要乾一件震動全國的大事。“
他舉起一杯子酒痛快豪飲,旁邊那個研究員老李也是滿眼火熱,大家幾天相處下來也知道胡老道是乾啥營生的,八字胡、挽道髻,一身乾淨樸素道袍這家夥就是個典型的神棍打扮。
老李便興起問道:”胡師傅,你們道家會算個風水前程,那要依著你們道家風水來看,這塊墓穴能是個什麼品級呢?“
老李問胡老道這話,其實正在興頭上,這麼大規模的墓風水自然是極好的,且聽聽胡老道是怎麼解釋的。
而我師父這人的確有真本事,我的順利降生也多虧了他,但這事暫且不說,可他的毛病就是說話直。
胡老道摸著他那長下巴,表情變得十分認真,他指著鎖龍台大墳的方向說:”咱這村叫鎖龍村,那頭的土包包叫鎖龍台,沒人知道這其中有啥聯係,可咱老胡自打娘胎裡出來,相過不少好墳好穴,就連電視上那些帝王陵寢都能說出些道道來,但這個墓嘛……“
胡老道神情忽然嚴肅起來,下巴摳的就更緊了。吳教授來了興致,忙追問道:”老胡,咋樣?“
”按風水裡講,鎖龍台這位置白虎主殺,山勢四盤堵住生門,這叫死門洞開、不留餘地,是個正宗的絕門戶穴,亡人要是埋在這裡,少不得要斷子絕孫、克死滿門,根本不適合造墓,所以按我這經驗,兩位最好彆開這墓,不然,這詭奇的事怕是誰也摸不準的。“
胡老道說完這話沒接著吃菜,而是很認真的看了吳教授他們一眼。
老李跟吳教授一看我師父這麼認真,笑著緩和氣氛道:”哈哈,老胡還是蠻風趣的嘛,這墓被盜,上級要求立即進行搶救式發掘,咱們這隻管挖,可管不了上頭的決策,再說了,風水玄學這不就是個說道嘛,老胡,咱們繼續喝酒,不談這些。”
當晚我師父挺鬱悶的,以他多半輩子的經驗來看,這不適合造墓的地方造大墓,那多半有鬼。第二天去朝天觀胡老道考我背咒的時候還專門為這事算了一卦,卦象顯示上離下巽,內外皆虛,主前路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