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在這時,一股陰風夾雜著淡淡的海棠香味飄了過來,我一抬眼,便看家那個渾身掛滿金飾,戴著黑色麵紗,底子裡透著白皙肌膚的女人。
這個女人年齡根本就不大!
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忽然生出這種想法出來,但就在這時,那女人雙目中帶著一絲迷惑與戾氣,但戾氣轉瞬即逝,忽然一道輕飄飄仿佛從腦後冒出來的聲音突襲而來,冰冷沒有絲毫情感的問道:“你們是誰?”
我沒想到這女人鼻子竟然如此之靈,抹了鬼泥還發現了我們,難道是我們這鬼泥有問題?還是說這女的道行太高,一眼便將我們識破了?
我心裡正納悶兒呢,卻一抬頭,便見這女鬼並沒什麼對我們不利的舉動,當即我試探著說了一句:“我們哥倆進山采藥,猝死在地。”
“猝死?現在屍變?”豈料,女人的聲音便又過來了。
她當即便問:“既然是屍變,身上怎麼沒有屍氣?”
“喵……”大黑貓適時叫了一聲,女鬼當即眼中戾氣隱隱浮現,我一看這個關口不解釋過去肯定得完蛋,這白飛宇又不會屍語,我一急,趕緊就叫:“我們剛死時間不長,哪裡來的屍氣?”
女鬼又將我們一看,這才罷手,身體忽然向後飄了飄,呲牙間將方才嘴裡流出來的獸血重新舔舐乾淨。
本來之前看到這女鬼不凶,我還心裡有些放鬆,可這時當我再看到這一口紅口白牙,當即也給嚇了個半死。
女鬼轉身要走,可忽然間,我便看見她身上那一縷白紗。那白紗飄飄灑灑掛在女鬼身上,隨著夜風吹拂,可我分明認得,這白紗分明是白丞丞當時身上之物。
我記得,白丞丞進山時候帶著的一件衣服正是兩邊帶著這種白紗,白飛宇這時一動,顯然也發現了這麼個情況,我當即學行屍走道,快步僵硬著身段走了上去,白飛宇也學著我的模樣,背後原本準備離去的女鬼忽然身形一轉。
“跟著我乾什麼?”冰冷的聲音再次襲來。
“白紗不像是你的,倒像是我媳婦的,我為找她進山,失足摔跌猝死,可歎……唉,可歎我竟找尋不到她的身影。”我用極其熟練的屍語開始歎了口氣,找了找話頭兒。
不想著女鬼聽見我的話,果然回頭多打量了我幾眼,她當即便問我:“你認識這白紗主人?”
我當即點頭,語氣焦急:“你可直到她的存在,我隻希望再見她一麵,知她是生是死,即便後麵被陽光照的魂飛魄滅也心甘情願。”
女鬼忽然便看向我,雙眼中忽然凝住,似乎一瞬間想起了自己往事一樣。
她片刻間,轉身對我直歎道:“不成想你還一往情深,世間這樣的男人又有多少呢?可歎……我竟未遇見!”
女鬼歎了口氣,那隻大黑貓緊跟著也低沉的叫了一聲,仿佛是在勸說女鬼一般。這黑貓通靈,竟能感知女鬼之意,女鬼有些欣慰的將黑貓輕撫幾把,這才終於不像之前那般語氣冰冷,但依舊森寒有度。
女鬼指著一個地方便說:“前幾天看到一隊十餘人,我用迷惑法不成,被他們破解開離去,隻扯得白衣女子一絲輕紗,竟不成想那是你的妻子。”
“啊?”我故作出吃驚表情,旁邊的白飛宇將女鬼這些話全都聽在耳朵裡,迷惑法?難道今晚這山林當中我們碰到的詭異事情都是這女鬼乾的?
我連忙便問女鬼,這女鬼似乎許久也沒跟人交流過了,便說了很多。
原來,這女鬼生前經曆過情傷,死後又滯留在這裡,看不破往事導致怨念不散,難以投胎轉世,在秦嶺山川當中竟然日漸成了氣候,她始終放不下心中執念,見到生人就出來引誘他們,施法令這些人走不出方圓幾裡,不能辨彆方向,倘若試出來的人都不懷好意或者不如女鬼心意,就全都殺死。
我聽的毛骨悚然,原來爺爺他們當年采藥時候的經曆竟然是真的!
再一問之下,果然這女鬼竟然是後金人,也就是清朝前身時期的人,女鬼說了會兒話便架著鬼火準備撤了,我們已經是死人,沒有辦法迷惑。
便在這時,四周圍忽然便恢複正常,我們頭頂處月明風清,哪裡有什麼黑雲蔽月,原來剛才的一切都是女鬼的障眼法。
然而,我們隻往前走了沒幾步,便看見地麵上帶血的白紗,當即令我跟白飛宇的心都緊了起來。
背後忽然憑空浮現出女鬼身影,竟不成想她此刻忽然便回來了,我心裡暗暗慶幸幸虧剛才沒把臉上鬼泥擦去。
便見女鬼竟然比我還焦急,她忙朝我說道:“我感應到白紗主人在方圓三十裡內,氣息微弱,不日將死,你快去見她最後一麵,圓了一夢。”
女鬼很是焦急,竟然極其真誠的用陰風送了我們一把,幽怨著臉歎道:“你們快趕去,莫像我一般,落個淒淒冷冷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