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喝醉了,她這心裡總是放心不下,用完晚膳後,又將之前做了一半的衣裳拿出來縫了一小會兒,才去了兒子住的院子。
萬峰雖然喝醉了,但他畢竟是習武之人,加之又喝了醒酒湯,這會兒已經清醒了不少。
田氏揮了揮手,示意屋裡的人退下後,坐到了兒子身邊。
“峰兒是不是有什麼心事?”田氏望著兒子,柔聲問道。
萬峰抬起頭看著自家母親,原本有些鬱悶的他,頓時覺得心裡舒暢了不少。
他家母親沒讀過書,識得幾個大字也是父親後來教的,但他家母親卻是個善良又大度的人,可有些事兒,他也不願意和母親多說,怕母親接受不了。
“怎麼了?”田氏突然握住兒子的手,笑道:“有什麼事就和母親說,你放心,母親都依你。”
她家兒子自幼就懂事,並不是沒有分寸的人,所以,事事依著兒子,也沒什麼不好。
萬峰怔了怔,拉起自家母親的手瞧了瞧,心裡有些發酸。
父親是個秀才,自詡身份高貴,在家中從來不做任何事兒,加之心氣兒高想去考舉人,所以總是把自己關在屋裡讀書,除了教他這個兒子讀書寫字外,再也不做彆的。
所有的農活和家務便都落到了母親的肩上。
母親為這個家操勞了大半輩子,隻要是好吃的,能用的東西,都緊著他們父子二人,吃虧受累的永遠是母親。
所以,哪怕後來他有出息了,母親養尊處優了幾年,手上的老繭依舊沒有消散。
“母親是不是又為兒子做衣裳了?母親得好好歇著才是,仔細傷了眼睛。”萬峰低聲說道。
他家母親已經年紀大了,若繼續做針線活兒,再過幾年,眼睛會花的。